凌北衡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弓箭对准了过来的人。
“凌……凌北衡……？”
顾家的几个男人衣衫褴褛的冲了过来，他们不可置信的望着本该死去的凌北衡。
“你怎么还活着？”
凌北衡手里的弓箭依然对着他们。
言语冷淡疏离，“我怎么就不能活着？”
“不是……。以你当时的伤势，你不该还活着。”顾庭之一脸狼狈，他和雄霸天一家子冲散了。
找了几天没找到，反而遇到了雄霸天的仇人。
被雄霸天的仇人杀了两个人。
顾家朝着莽山的方向跑，看到养的不错的凌北衡，顾庭之简直像是日了老公狗的表情。
“我怎么不该活着？”
顾庭之说不出话来，“你们住哪里？”
温玖淡淡一笑，“安全起见，不能告诉你们。”
“你……”
“我什么我？你们有了好前程也没想到我们凌家，凭什么告诉你我们住哪里？”温玖打嘴仗就没有输过。
顾庭之没了之前的神气。
萎靡道：
“我们都是从京城下来的，大家守望相助吗？”
“之前我弟弟去找过你们，但你们不在那里了。不信，你问我弟弟。”
顾申之点头。
“温玖姐姐，我有去找过你们。看到你们进山了，就回去跟我哥他们说没看到你们。”
顾庭之睁大了眼睛。
一个爆栗子过去，“你个小东西。”
温玖瞪了顾庭之一眼，“这里有水。”
顾家人舔了舔起了皮的嘴巴，“在哪里？”
他们几个人像饿狼一样冲了过去，趴在地上寻找了老半天。
“没有啊。”
温玖手里的棍子对着顾庭之，“说，有没有吃过人？”
“没有。”
“真的？”
顾庭之呜呜的哽咽：“前几天实在是受不了，有个嫩嫩的两脚兽被人给分了。我想要试一试，可是……”
他看到那细细的胳膊，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别说吃一口了。
顾家其他人全都摇头，“真的没有。不是不吃，实在是下不了口。”
“再过几天，说不准我们要么沦为别人的两脚兽。要么也跟着别人不顾道德吃了。”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为了活着，人已经不是人了。
温玖和凌北衡对视一眼。
“相信你们说的。”
“喝我引下来的水就要遵守我的规则，我可以提供给你们基本的食物。但是你们不能吃两脚兽，必须用劳动来换取食物。”
“行。我们听你的。”顾家人一听有水喝有吃的，哪里还有不听话的道理。
凌北衡解下身上的水囊。
“来，分了吧。”
顾庭之赶忙接了水囊，小心翼翼的喝了两口。转身给了他的哥哥。
“顾家其他人呢？”
顾家可不比凌家，他们家男子没被处死，全都判了流放。
顾家几个男人蹲在地上。
“和雄家的女眷都被恶人给掳走，说是卖到了别的地方。孩子们……？”
“有的失踪了。”
“有的死了。”
“余下来的就我们这几个，也有不知道是不是跟了雄霸天离开了这里。”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事情。
温玖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的到来。带动了蝴蝶效应，以至于一起流放的几家也没有像书里安排的走向走。
“女眷大多数卖到了青楼吧，你们没去找吗？”温玖是知道这些男人的。
大多数是嫌弃她们脏了自己的名声。
顾行之猛的抬起头。
“卖到哪个青楼？我不知道啊。”他是要去找回自己的媳妇，跟着他流放到这里。
若是进了青楼是要了她的命啊。
“你问顾庭之。”
温玖不顾顾庭之失了魂的表情，还是说了出来。
“庭之。你知道你大嫂她们在哪里？”
顾庭之不做声，被顾行之提着衣领使劲的摇晃。“你说啊，她是你大嫂。”
“大哥。”
顾庭之挣扎开来。
“她们不配，脏了。”
温玖冷笑：
“她们只是因为自己的男人是个窝囊废，导致身体脏了。你们顾家的男人是心脏了，你们不配。”
顾庭之怒视温玖。
凌北衡站在二人中间，“顾庭之，眼睛是个好东西，不想要的话说一声。”
顾庭之最终还是告诉了顾行之。
顾行之走了几步路。
突然回头跪在凌北衡和温玖面前。
“凌北衡、温玖。我顾行之愿意卖身为奴，签下卖身契。”他红着眼睛，“求你借我银子去赎回我媳妇。”
顾行之不敢奢求赎回更多的人。
他媳妇一定是排在第一位，至于别人该他死后赎罪的那就死后入地狱吧。
顾庭之不可置信。
“大哥。我们妹妹也在那里……”
“顾家的女儿该承受的，你大嫂自从入了顾家门。侍奉公婆，教养小姑子。养育孩子。尽到了一个宗妇的责任。是我顾家欠她的。”
他没再说话。
只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温玖第一次被人这样这样磕头逼着借银子。
“给你银子也没用。”
温玖知道银子不如粮食来的靠谱，“你签了卖身契。我给你两个南瓜，比银子还要值钱。”
“多谢。”
温玖让凌北衡去叫了谢大山和小虫过来。
“他们二人陪你过去。软硬兼施，争取把你顾家的女眷都带回来。”
顾行之千恩万谢的和谢大山、小虫离开。
顾庭之看着那两个南瓜，两眼是冒绿光。
顾家还有几个男人呢。
这可是顾家传承下去的根，至于女人嘛？
哎……
顾庭之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癫了。什么时候，女人的性命居然高过贞洁？
顾申之岁数不大。
怒视顾庭之。
“我讨厌你。”
他也愿意卖身为奴。
温玖没答应，说是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了。买那么多的奴用来腌制嘛？
吓得顾申之不敢说话。
温玖给了顾申之一个地瓜，让他跟着谢狗头和小野挖水渠。谢家的人都想去挖水渠，想用劳动力换取食物。
被温玖拒绝了。
“莽山里有很多植物块茎，找到了你们就能活下去。”
“温玖，莽山野兽多。”顾庭之不明白为何温玖针对他。“你不是说听你的话干活就能换取食物嘛？”
“你不配。”
温玖冷冷的横了一眼。
她没让顾庭之动手，这样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人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不阻拦他们在这里聚集。
温玖和凌北衡看的这个池塘很大。若是引水下来足够数千人吃喝用水。
两人不再理会他们。
顺着水塘走过去，还有一个干涸的水渠。
“北衡，水渠通往的地方是田地。”建州原先也属于鱼米之乡，水渠在田地间阡陌纵横。
“若不是天灾也不会导致人祸。”
“若是官府应对得当，也可将天灾的伤亡减到最少。”
凌北衡看向温玖。
“你说得对。说到底是当官不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