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琪坐在病床旁，看着脸色苍白静静躺着的男人。
旧疾？呵，还不如说是专门为钱一一大小姐而生的病吧。
对于言昶馑，瓦哈家族是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小时候的病因，长大后的诱发。
一清二楚。
可，钱一一都走了一年多了，如今，是谁能引发男人的心病？那个让他追上去奔波查找到半夜的人吗？
吕琪的眼神越来越冷。
“谯松，你老板都这样了？你确定还要隐瞒？”
谯松抿着嘴，一言难尽。
“吕小姐，我是真不知道啊。”
他说的是真心话，可吕琪不行，他天天几乎时时刻刻都跟着言昶馑，怎会不知道？
接受到吕琪的死亡目光，谯松还是为自己垂死挣扎解释一下：“吕小姐，我对于老板在东亚的事确实一清二楚，可以前在海城的事，老板基本从来不提啊。”
吕琪瞪了一眼满脸无措的谯松，转头看着病床上毫无动静的男人，心里升起了一阵悲凉。
那个女人，就重要到如此地步吗？就算死了都能牵动你的心绪到如此地步？
月亮在窗外慢慢落下，太阳在东边缓缓抬头。
病床上的言昶馑努力睁开了一点眼睛，刺眼的光线又让他闭了眼。
眨了两下眼睛后，冲入眼帘的就是自己手边的一头棕色长发。
吕琪？他动了动手，触碰到了她的头顶。
吕琪被惊醒，抬头就看见醒了的言昶馑。
下意识欢喜，想开口问问他的感觉，可立马又想他到底是如何犯病的，关心他的话生生又压了下去。
才醒来的言昶馑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沙哑着声音：“我怎么了？晕过去了？”
吕琪点了点头。
言昶馑努力回想了一下，晕过去前的记忆很快就回到了脑海里，顿时脸黑了一片，心里好像有重锤在敲着，引着全身疼。
“华子呢？”他还没问清楚，要找华子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
“我让他回去了，顺便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回去了？”
言昶馑茫然，不要脸的女人，谁？
“呵，”吕琪冷笑：“你一昏，你的小娇娘拉着你的手，那幅样子，好像死了老公，我看不得这种，把她赶走了，你如果需要，可以把她喊回来。”
言昶馑不耐：“一天胡说什么，谯松，你让华子过来，我有事问他。”
吕琪心里不舒服，言昶馑醒来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听了他不耐烦的语气，也气道：“是，我胡说，我走，让能让你开心的人来。”
说完蹬着一双高跟鞋“蹬蹬蹬”几步就出了病房。
谯松看着清早就吵架的两口子，无语，只有小声道：“吕小姐守了您一夜。”
言昶馑也觉得自己态度不是太好，可现在心里压着大事，管不了太多：“话多，让华子过来。要快。”
谯松只有答应着。
华子赶到时，言昶馑让谯松出去后才看着他。
“你再把昨天说的仔仔细细，所有的细节说清楚。”
“好多我也是听人说的。”
“把你知道的说清楚。”
“可------。”华子迟疑，昨天的事他可不想再上演一次。
“你放心说，昨天是我没有准备。”
华子在京城不起眼，在海城道上还是算的上名字的，钱家上官家这么大的事，他也知道钱家和馑哥的关系，当初出事后，他也派了人去打听。
如今，他老老实实把知道一五一十说给了言昶馑听。
言昶馑阴沉着脸听完，全身的气息如埋在深海的阴沉木。
“你说是言家做的？”
“当初我去查了，关键的人都被钱一锦带走了，不过按着我查的东西捋一捋，言诗情是主导，是没跑的。”
“真是，自己找死。”言昶馑腥红的眸子看的华子心里一慎：“你说钱一锦对于这些都知道？”
“肯定知道，出了事后，他迅速控制了关键人物，甩出了检验单，证明了有人下毒后，火速火化了妹妹的尸体，快速出殡，然后快速出国。”
“钱家人都出国了？”
“没有，就钱永发和钱一锦带着骨灰走了，其他的包括那些庶子庶女，都还在海城待着。”
“钱永发这一年多回了海城吗？”
“没有，据说所知，一次都没有。”
言昶馑紧闭着唇，不对，从头仔细想，不对。
有悖常理。
就算心爱的女儿去世，也用不着如此慌张的出国，不是出国散心，倒像在躲避什么。
躲避什么？如果今天自己听见的琴声，如果哪天看见的背影是真的，那么一切都能解释了，躲避钱一一还没死的事实。
“华子，你回海城，好好查查钱家所有人，银行账户往来，还有能查到的所有人的行程，所有事。还有，当初言诗情做的事，如果有证据，先保存。”
“没问题，这些我擅长，黑道白道咋都有人，不认识的有钱就认识了。”
“好，你先回去。”
华子走后，言昶馑吩咐进来的谯松：“去查查那家高奢店的背景，还有京城李家。”
“李家，海城钱家钱永发妻子的母家。”他怎么把这忘了呢，钱一一还是李家的外孙女呢。
而在豪华平层的吕琪手里也拿着一叠调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