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局
石榴的父亲，在石榴很小的时候，就殉主了。
然后就是凤安悦被送到了乡下庄子上。
石榴的母亲被送到了别的庄子上。
二奶奶柳如兰，不是个善茬，嘴上说着，就喜欢石榴父亲这样的忠仆，只盼着石榴也是个好的。
大发慈悲的将石榴留在身边教导着。
原本石榴也是感激万分的。
心头想着，横竖都是伺候主子。
伺候大房和二房，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凤家的主子。
再后来，石榴就明白，那二奶奶不过是假借这件事情，成全了自己贤良淑德的名声，并非是当真有多么欣赏自己。
若果真自己在她那边还有几分用处，那便是如今了。
借着自己的手，去对付凤安悦。
石榴不敢想象，若自己果真对凤安悦出手了，将来九泉之下，要如何面对自己那忠肝义胆的父亲。
可若是不出手……
那自己的母亲……
这些年，支持着石榴在柳如兰身边老老实实伺候的缘故，就是她的母亲。
虽说她一直都在庄子上。
可柳如兰为了让石榴听话，每隔几年，就会让石榴悄悄儿的去看看自己的母亲。
也好让她回来继续死心塌地的听话干活儿。
若非是柳如兰手里捏着石榴的软肋，柳如兰这一次也不敢让石榴跟着周氏来。
若石榴和她那不要命的父亲一样，一门心思的想要做忠仆，直接就对凤安悦投诚了。
那周氏，就相当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石榴虽不算聪明，可事到如今，也已经明白了，二奶奶这算计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自己。
这是不是证明，二奶奶早就知道，自己和青雀等人暗地里有来往。
她指不定就是故意的。
然后让三小姐尝一尝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的滋味儿。
横竖……人人都知道，石榴曾经是大房的人。
若是三小姐死在这庄子上了，二奶奶那边，肯定连带善后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指定一推二五六，把责任都推倒自己身上。
到时候，三小姐的这门好亲事，自然是落到了二奶奶手里，任由二奶奶拿捏。
而自己……叛主的奴才，有什么资格活着……
石榴突然就茅塞顿开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外头明晃晃的太阳。
这是一个死局啊。
要么，自己去死，换母亲活着。
要么，让母亲去死，自己一生都背负着罪孽活着。
窗外有百灵鸟的叫声响起……
是青雀和她约定的暗号。
这才刚到这里，青雀就这么着急的找上门来，想必……她们也知道二奶奶不会轻易的放过庄子上的人。
也只有生死攸关的事情，才值得让她们这么慌了手脚吧。
虽说石榴还没做出决定，却也不得不去见青雀。
临出门之前，还不忘记洗了个脸。
看着水里自己那破碎的脸，石榴就放弃了换衣服的想法。
横竖三小姐也不会主动见自己，换不换衣服，都不算失礼吧。
再说了，若自己还有时间，还有闲心换衣服，岂不是显得局面十分轻松，自己应对有余。
或者，自己根本就是个无用之人，根本感觉不到局势紧张。
不管是什么结果……对石榴都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