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等结果
顾严臻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就知道一会应对蒋文和沈国强他们过来会把场面弄得很难看。事实上，他不怕和他们对峙。为了星辰顾严臻绝对会半步都不让。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顾严臻的心里还不会有那么多忧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徐丽华的病情还不算明了，顾严臻又怎么会不知道癌症的致死率是多少，徐丽华目前能治疗痊愈的可能性又有多少，他已经能大概想象得到整个治疗过程星辰提心吊胆日夜难眠的时候了，他不想让沈星辰参与其中，想把这些统统都处理好，不想因为这些的半点起伏让星辰受到惊吓和害怕。
沈星辰接完沈国强的电话之后，慢慢地蹲坐在了地上，目光涣散地盯着地上的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
手腕上的石英表指针指向了七点过两分，沈星辰中午就见了徐丽华从中午到现在，一天下来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顾严臻深呼了一口气，也跟着蹲下来，蹲在沈星辰旁边，“星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他的声音尽量压低不要让精神不太好的沈星辰反感。
沈星辰浑身上下都觉得没有力气，她没有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又摇摇头，她有听见顾严臻在和她说话，“不用了，我想在这里等妈妈出来，我哪里都不想去。”
顾严臻就知道沈星辰会这样说，先把星辰扶起来到旁边的座椅上，想着徐丽华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转头望向医遮帘看看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太阳渐渐下山，天色渐黑医院一楼到处都亮起了醒目的大灯，门口不免也渗进阵阵凉风，沈星辰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蓝白条纹衬衣，顾严臻站在门口这边用他高大温厚身体地帮沈星辰挡风。沈星辰一言不发地盯着医遮帘那边，那双眼睛焦灼得似乎可以透过帘子看到里面的一切。
再过了十分钟左右，顾严臻看到沈星辰也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别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对她说，“星辰，肚子饿了吧，我让助理带点吃的过来，不然你这样不吃东西不行的知道吗？”
沈星辰也感觉到了自己肚子的空落落，中午和安小小没有吃什么就去另一个校区填表格了，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下过肚子。虽然这样，可是沈星辰还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正想摇头的时候听到顾严臻就拿起了手机吩咐助理的话。顾严臻让助理在金华饭店带两份蔬菜汤和排骨玉米饭过来，怕弄到很晚还特意让助理带一盒牛奶和水果沙拉。金华饭店是在顾氏集团附近的一家连锁饭店，沈星辰很喜欢吃里面的饭菜，自从上次看沈星辰吃得津津有味，顾严臻每一次帮星辰点吃的都是在那家饭店点。
看到顾严臻在自己摇头之前就吩咐好了，沈星辰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状态本来就对晚餐可有可无只是在沈星辰眼里什么都是多余的事情，连动也不想说动只想在这里等着徐丽华出来听医生的诊断，所以她能说不要的事情都会说不。也许心情低落的时候听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心情会不自觉地好一点，也许在自己最狼狈艰难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旁边陪伴着不用自己多想其他的事情他就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把脑子交给顾严臻，沈星辰一向都很放心。
“严臻。”医院里的人渐渐都少了起来，病人不是回病房了就是被家里人推着去吃饭了。就只剩下顾严臻和沈星辰两个人格外注目地还在原地。
顾严臻听到沈星辰突然叫自己以为有什么事情，“嗯？”
“你说啊，如果妈妈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是不是和沈家再无瓜葛啊。”沈星辰有点红肿的眼睛微微眨着，她无力地晃着脑袋。从她嫁进顾家开始，每每回沈家那个自己从小到大的地方，不是吵架就是冷眼。有多少次是真的能平心静气地住下几天的。她是为了徐丽华才要回去的，可是如果徐丽华真的出事了，那她和沈家那条唯一的连线是不是就会断掉了，再也没有回那个家的理由了吧。在她的心里，爸爸早已经不是爸爸，姐姐已经不算姐姐，奶奶更加称不上奶奶了。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进医院了，只不过这一次进医院让她对待死亡这件事看得更清楚了一点。徐丽华之前进医院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很平和的画面，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被家人推来推去在医院的走廊里游走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大碍，有时候看到那些病人的笑容，沈星辰也会忘了他们是病人只是换了另一个地方住一样，探完病就直接走了没有见过那些生离死别紧急抢救的那些画面。直到今天，沈星辰的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见到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以最快速度进来的那些医生无一不是像她曾想象的急救画面一样进来，不敢相信那样的紧张氛围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进到同一层的她看到了因为车祸鲜血淋淋被送进来的病人，呻吟痛苦带着氧气罩被推进来的病人，那是她第一次在紧急情况下那么直接面对死亡这件事。
当然还有看不见的死亡正在靠近，那就是徐丽华的癌症。沈星辰蹲坐在地上的时候，不说话静静地待着的时候就在想她以前觉得没什么的那些病人其实医院对他们来说都是比任何人都想要逃离的地方，她看上去的好端端都是看不到的痛苦隐匿在他们的身上，像徐丽华一样。她很后悔在自己的母亲身上才明白了他们，早应该知道的。没能早一点理解母亲，沈星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自责。
顾严臻给沈星辰这个有点无厘头的问题问到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总觉得她的心里有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困扰着她。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顾严臻微凉的指尖划过沈星辰小巧的鼻尖，“不要想太多了，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两个人的心里都像顶着彼此都很明白的那层很厚的悲伤，有些悲伤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轻易说出口的，即使是再亲密的人。
沈星辰看上去已经比较冷静了。“星辰，我去旁边打个电话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咯。”顾严臻才放心去打这个电话，他要联系顶级的胃癌专家过来给徐丽华看看这个病情。
沈星辰看到顾严臻背向着自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时不时望向自己这边估计也是在看自己会不会走掉吧。沈星辰时不时也回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她很勉强地挤了个微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
顾严臻刚把电话放下的时候，遮帘一下子就被拉开了。沈星辰的心一紧立马站了起来，跨了好几步大步地走到徐丽华被推出来的位置。“妈。你怎么样了。”沈星辰迅速弯下腰去看徐丽华的情况，徐丽华躺在手术车上但是已经是清醒着的了，只是眼睛好像愈合却未合的样子，还没有能说出话来。
戴着绿色手术帽的医生边摘掉口罩边带着两个护士走了隔间，看到沈星辰紧张的模样反而更加平静地说，“初步判断你的母亲是撞到了头部，还有没有脑震荡的现象目前还不清楚。要看病人后期的反应和检查的结果。但是别的部位都检查过一遍了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皮外伤，就是精神上受到惊吓还有些不稳定，你们家属带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没有问题了。刚刚在里面为你母亲做了一个详细的ct检查，结果应该明天就能知道了。”
“我要现在就能知道。”顾严臻拿着手机挺着胸膛径直走到刚刚那位说话的医生的面前来语气里带着薄肃，质地清冷。
不容分说的口吻让医生和护士纷纷对视对方了几眼，两名小护士看着顾严臻俊美清冷的面容不由得移不开眼睛，不停地在他的身上徘徊。医生分明也看出来了，但是不知道顾严臻是何人，也还没有弄清楚顾严臻话里的意思。清了清嗓子，用他医生的严肃和高高在上说，“这位家属，我们要按规矩办事一律要....”
顾严臻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我和你们徐院长沟通过了，今天就能知道结果的事情不要拖到明天，不要让我怀疑你们的办事效率，否则这块地收回去你们全部都要失业。”
医生蹙了蹙眉，两个小护士不明所以地对望用眼神迅速交流她们心里的窃窃私语。一瞬间医生反应过来了什么大事一样，“顾总裁，我明白。马上照办！绝对一会就能出结果，不拖一分钟。”
原来沈家附近这家医院是这一区最出名的独立私家医院，整块地都在顾氏集团的名下，顾严臻刚刚让助理查了一下才知道这家医院的地早就在顾长宇在任的时候就一直资助着了，直到顾严臻上任了也是一直如此没有变过，顾氏集团名下的地产分布在A市的各个地方，很多都是从父辈开始就留下来的百年基业，连顾长宇也要查系统才知道具体情况，顾严臻也不例外。所以方才一要就要来这家医院院长的电话联系。
在这家医院的工作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老板是谁了，除了行政上管理的院长之外，顾氏集团的顾严臻才是他们要使满意的对象。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顾严臻本人而已，谁知道在这个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紧急出任务就看到了顶头老板。自然让他们惊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