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沈华危机
这些问题真的是沈华有限公司切实存在的吗？沈星辰到了今天这一刻听到这些话从哥哥口里说出来才想起来关心父亲公司的问题。她从小到大就对生意场上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即使是自己家里的公司。一直这么平稳地度过这么多年，她从没有想过危机和困难会发生在沈国强的公司，她天真地以为那就是一个铁饭碗像平稳的列车一直前行的东西，却发现并不是的，自己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原来沈亦儒独自一个人撑了那么久。
沈华有限公司在A市里只是无数中型规模企业之中的一家，是有沈国强的父亲在上一个年代白手起家创建的，本来有声有色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但是到了沈国强接手之后由于恪守不前的经营风格，一直就在原地踏步就不见有什么起色了，再加上新时代互联网的冲击，很多新兴的综合型企业公司拔地而起成为超越沈华的后起之秀，到了今天公司也始终是公司，根本不能和顾氏集团那样在世界排行榜上都赫赫有名的集团相提并论，这也是为什么沈家在A市只能说是在小圈子里的社会名流，而且根本入不了顾氏这样顶级名门的眼。
沈星辰在对这些不太有天赋的事情上并不怎么上心，从小好歹也能衣食无忧并不会太计较社会有钱上层还有更深更多一层的比较和区别。她也是上了大学渐渐懂事看到课本里的例子才知道顾氏集团的是那么不可动摇的一个存在。再到遇到顾严臻真的一点一点地才把身边的那些声音渗入脑袋里，所谓现实版里诠释得淋漓尽致的门不当户不对就是这个意思，对于顾家来说作为沈家女儿的自己应该不仅算不上出色甚至是平凡至极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过沈华集团目前的经营情况和公司走向，不会刻意去为了配得上顾严臻的身份对这些东西耿耿于怀，事实是，关心了也没有什么用，沈华依然是四匹马也追不上顾氏集团的了，沈星辰也不想在乎这些东西了。
原本在脑海里觉得奇怪的答案这时候似乎也有了答案。哥哥沈亦儒接过沈国强公司的时候恰恰是公司发展的停滞期了，换一句话说，沈亦儒接过的担子根本就是一个棘手不一定会回本的事情。那时候还没有发生沈明月流产这件事的时候，沈星辰还是会经常地回家，但没有一次是看得见沈亦儒能在家里穿着睡衣悠闲地休息一下的，即便见得到也是他刚刚下飞机回到家里还没有换下西装的疲惫模样。
沈亦儒眼里有掩不住的悲伤让沈星辰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孩了，沧桑了差不多有十岁，一点都没有他以前的那个样子。仔细盯着哥哥的下巴，发现还有点没有刮干净胡子渣，不知不觉原本白净好看的一个男孩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事业，为家庭而牵挂着烦恼着的男人了，他的心里有多少的心事，沈星辰不得而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哥哥好好地谈过了，以前的时候觉得和他还不是时候谈这些看似沉重的话题，总觉得太遥远，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但自己也已经为人妻了，远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和哥哥谈论这些话题。
“哥，公司这样多久了。”这是沈星辰第一次询问沈华有限公司的状况，尽管她知道问了也帮不了什么，可这也是目前能问出口的问题了，毕竟就算沈亦儒告诉星辰要怎么办沈星辰也不会明白其中的艰难。
沈星辰看了一眼沈亦儒手中的烟，他手中的烟吸了好久但是感觉还是有好长的一段，大概是还是不习惯吸烟吧，她暗暗地想。
“我也记不清了，就是从我不停地出差挽回那些合同开始吧。”原本长期保持合作的公司都临阵倒戈说是要取消合作的意向，那些全都是当初说好会一直合作，不论什么时候的公司。
最后都变成了说好变说不好，甚至不用碍于当初双方在谈判桌上的情面，不找任何的理由。原因显而易见的，因为沈华每况愈下哪一家公司的地位都在渐渐超过它。
其实心照不宣的是，本来长期保持合作的关系是源于你我的势均力敌，你有和我合作下去的资本，而我也有接受你这份合作的底气，你我平等而自由地坐在谈判桌上，双方都有谈下去的筹码。本来就是哪一方的筹码越多胜算就越大的。筹码平衡也是能维持稳定长期合作关系的关键，两方根本不需要担心说两方哪一方会突然变卦，有些东西谈是谈不出结果的。
沈亦儒明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无用功还是不得已去做，他到邻市诚心恳意地想要那些企业的人再给一次合作的机会，可有时候从早上等到下午也见不到要见的人一面。摇摇欲坠的合作关系里才需要那么多周折和浪费时间。
沈星辰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酒也是应酬上面学会的吧。”沈星辰记得沈亦儒成长的时期根本一滴酒都不会沾，闻到沈国强在家里喝的洋酒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沈亦儒是沈家唯一的男孩，沈国强会开玩笑地让沈亦儒过来喝一口，沈亦儒瞟了一眼问了一下就会调皮地走开。沈星辰几乎都要忘记了有多久没有见过哥哥那副调皮躲开的模样了。
应酬应酬，说白了不过就是灌酒塞烟说好听的话哄老板开心罢了，万事依他们意把他们哄开心之后见机表达自己的目的这时候成了就是真的成了，不成的话在文绉绉的办公室里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沈亦儒被拉到的就是那样一个地方，他硬着头皮咬着牙喝下了第一口被要求喝的酒，那个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喝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要谈下去，所以他喝。
沈亦儒默认了。
沈星辰想到沈亦儒背负的压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沈家两个女儿都嫁进了顾家，沈家的情况却每况愈下，每每不如人意。沈国强打的算盘自然就是利用顾家的权利和地位让沈华起死回生，可是除了顾严臻顾家里面没有谁会有这个权利。
顾严臻不是那种让会因为沈星辰而放弃原则的人，他没有利用半点特权去帮沈华恢复原来的地位，这个原则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沈亦儒那么辛苦也有一部原因是因为自己。
“星辰，不要把这件事放到心上，哥知道你也有很受了很多委屈，但是哥还是要说一句，爸这样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哥没用公司的情况就不会越来越差，爸就不会那么性情大变了。”沈亦儒把沈国强变成今天那么狂躁归于生意上的不顺，所以总是把气撒到沈星辰身上，他觉得沈国强肯定是认为沈星辰没有在顾严臻面前讲好话才导致了今天沈华的局面，作为哥哥沈亦儒还是很理智地体谅妹妹的难处。
是这样的吗？沈星辰很想接受沈亦儒想的这个理由。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直接和我不就好了吗。”沈星辰伸直双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玩弄着指头诺诺地反驳着沈亦儒。两父女之间有什么直说不就好了吗，即使父亲真的想要自己和顾严臻开口助沈华一臂之力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说了沈星辰就会试一试。但是父亲什么都不说就那样把心里所有的不满和怨念都撒到自己的身上，那样真的公平吗？难道除了为沈家贡献自己的价值之外，她就一文不值吗。
“星辰，对不起。”沈亦儒向妹妹道歉。
“哥，你干嘛道歉啊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啊，你不用自责的。我明白。”沈星辰不想哥哥变得敏感，也不想要哥哥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沈亦儒在学校除了成绩名列前茅，还是学生会的主席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没有同学或者是老师会不喜欢的沈亦儒，她不想要看到这样的哥哥。在她心里，哥哥永远都应该出现那小心怯弱的一面的。
“星辰...”沈亦儒还想要和沈星辰说些什么，可是又止住了嘴。
沈星辰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时候很多可以无话不说的年龄了。再想说的话，也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心里词不达意的话而放弃，会因为自己还没有想好完整的话而放弃的。
“没事了。”沈亦儒把手里的烟给掐掉。
“徐院长是严臻请来胃癌方面的特级专家，在国内乃至整个世界知名度都高，在胃癌治疗方面经验很足，刚刚我和严臻都和徐院长谈过，我们一致的意见都是要尽早出个目前妈胃癌扩散情况的结果，这样才好继续下面的事情。”沈星辰假装没有在意沈亦儒刚刚的欲言又止，于是换了个话题告诉哥哥这件事。
沈亦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结果要多久才能出来。”
“不知道，严臻在的话，应该没多久就能出来了。不用担心。”沈星辰脸上带着平静的神色。
“那我们回去吧。”沈亦儒站了起来。
沈星辰见哥哥站起来也顺势站起来，拿微微弯下腰把顾严臻手里的烟头拿过来。“难受的话以后少一点吸烟，实在喝不下就...不要喝了。知道吗？”
沈亦儒微微一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