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秘书的应允,林听的心也放下来了。
方秘书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她一句:“听听,你做这件事……需要什么好处吗?”
“瞧您说的,我就不能只为了路见不平吗?”林听笑呵呵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但是您得给我朋友点儿东西,毕竟这活儿挺难的,他也得真金白银打点下去才能有人给他办事。”
方秘书缓缓点头,随后先说了一句:“海省的地皮我可做不了主。”
“用不着,”林听笑眯眯的,“但是您看啊,他这也算是帮助官方抓捕那么多在逃经济犯……您和海省那边商量一下,给个表彰总可以吧?用不着登报上新闻,给个锦旗证书之类的,记档归案就成。”
方秘书默然无语。
好么,原来是为了这事。
他有些哭笑不得:“我想问问,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他叫杨李波,”林听云淡风轻的回,“以前是做运输生意的,现在在做重工业生意。”
方秘书:“……”
他的政治敏感度告诉他,这两个生意都没那么简单。
“听听,他没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吧?”
“怎可能?他特别老实,真的,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练气功,但您放心啊,他是掏钱被骗的受害者,可从来没有宣传过。”
“气功?”
方秘书略微皱了下眉。
现在有不少人都信气功,其中也不乏领导,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气功小报大肆售卖。
方秘书自己是不信的,但他不信根本阻碍不了什么。
林听这么言之凿凿的说出“受害者”三个字,瞬间引起了方秘书的警觉:“你的意思是,气功都是骗人的?”
“啊?”
林听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就被注意到了。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真的不喜欢和方秘书直接沟通,他才是真的老狐狸,随随便便就能从她的语气停顿里察觉出什么来。
“别的气功是不是骗人我不知道,但我那朋友,他绝对是被骗了。”
林听装傻充愣。
“你怎么这么肯定?”
林听:“他买到过绑过耶稣基督的十字架。”
“……”
“哦,那的确是被骗了。”
方秘书略感失望。
他原本还以为,能顺着这个线索推翻一些气功学说呢。
现在一听……还是算了。
这位杨先生不是气功受害者,他只是单纯的被骗了还不自知。
方秘书略一沉吟,说道:“你的要求我可以同意,不过你也得告诉他,表彰不是免死金牌,他以后若是犯了事,照样抓他。”
他不信林听会要毫无意义的东西,必须得提前把话说明白。
“我明白,当然明白。”林听笑呵呵的,“他就是想要个奖章而已。”
“嗯,那行……我联系朋友,你们那边也可以开始准备了,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嘞。”
挂断电话,林听轻舒了口气。
她做这事真没为自己想太多,除了帮一把那些被坑得体无完肤的老百姓,就是为了给杨李波上一层保险。
晋省形势复杂,林听担心杨李波这些年来刚洗白的双手又沾上血色,以后被秋后算账。
借这件事给他上个保险,也算未雨绸缪。
至于那些受害者……
为自己做事的时候如果刚刚好能帮助到其他人,就已经算是不辜负了。
林听挂断电话后,直接联系了杨李波。
杨李波现在人不在深城,但在深城的威名依旧屹立不倒,他的生意也有信得过的人打点。
听了林听的要求,杨李波哑然失笑:“就这事吗?简单得很,那些跑路的老板每一个身上都带着大量现金或是金条,很容易认的。”
林听放了心:“行,有消息了你随时告诉我,这件事做完,我给你弄个表彰。”
杨李波眼前一亮:“那就多谢了!”
挂断电话,杨李波把事情吩咐下去,而后难免心潮澎湃。
他眼馋张二虎的好市民表彰很久了!
那个奖章张二虎自己嫌弃,觉得是堕了他的赫赫威名。
杨李波却很清楚,那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他去炒股、答应林听来挖煤,为的是什么?
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跑船的生意做不久。
不夸张的说,现在跑船佬有多风光,以后就会被打得有多狠。
他想要带兄弟们活下去,就必须得另谋出路。
杨李波靠坐在躺椅上,心满意足的长舒了口气:“不错不错……这些小玩意没白买,真的很能保平安啊!”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八十年牦牛角。
……
林听把事情安排完,左思右想,把全部的事情理清了一遍,终于确定——
她没事儿了。
可以好好的奖励一下自己了!
林听正要去找蒋宗和蒙克,结果还没迈出房门,就又又又一次接到了电话!
林听盯着大哥大,气得牙疼。
她只是想奖励一下自己,为什么一步一个坎?
说好的善良的孩子都会有奖励呢?
为什么要在她的奖励面前设置这么多屏障?
林听其实很想直接忽视掉电话的。
但电话铃声吵得她头疼。
她咬着牙接起:“你好,我是林听。”
对方最好有正事!
不然别怪她翻脸!
“林小姐是吧?你好,我是蒋总安排的技术顾问……”
林听抹了把脸,明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依旧挂上了微笑。
“……我想请问您一下,您那边都需要面试什么工种的人呢?我这里也需要准备一下。”
“实在不好意思,辛苦您费心了……”
林听打起精神,和对方沟通着。
蒋父安排的人相当认真负责,不仅要帮林听把面试做好,还很负责任的按照她的要求给出了许多合适的建议。
这一建议,就建议到了晚上。
“……好的,小姐,那我们明天见,具体的事项我们到时再说。”
“好好好,辛苦您了。”
林听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无比惆怅。
她只是想要一点奖励,为什么这么难?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
蒋宗走进来,问她:“听听,要不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