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灾对于上课这件事可以说是接受良好,从被吴二白送进学校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U盘一样的状态。
不停的吸收各种知识,从第二学期开始就稳坐第一,以至于同龄人都觉得他是个机器人,因为他下课不玩只知道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
有人当时问过他在想什么,吴灾只是摇头说自己在休息,但是都是小孩子没有人相信他睁着眼睛是在休息。
于是一群刚刚上小学的同学就开始尝试孤立他,因为他很奇怪,但是,这根本没有作用。
他该干嘛干嘛,没事还能碾压一下其他人的成力,毕竟像他们这个年纪能够写出来一手非常漂亮的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每天有专人送去上学接他放学,没有人见过他的爸爸妈妈,甚至连家长会都是一个叔叔来给他开的。
于是他们就从顾忌变成了攻击他是没人要的孩子,爸爸妈妈从来不来接他放学,对此吴灾实际上也并没有非常在意。
但是有一天一个男生拿着他的作文念着,那是老师布置的作业,最爱的人,他写的是哥哥。
那个男生念完之后还要说他,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哥哥?他是不是不要你了?还是说死了?
对于这个问题,吴辜的回答是,几个拳头过去打的他满脸血,班主任狂奔着过来的时候把人救下来才算是勉强保住了那张脸。
那个学生的家长飞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跟吴灾动手,被老师拦住,他们学校算是半个贵族学校,能来这里上学的非富即贵,再怎么说也应该拦住一个,因为不及时得罪了一个总不能两个都得罪。
于是等吴灾的家长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真他娘的对,就看见一个看起来就很不简单的人。
就看见他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应该是助理之类的人,气压强的可怕,一进来就连刚刚还在破口大骂,指着吴灾乱蹦的女人也停了下来。
吴二白进来之后看了一眼没事的吴灾,只是低着脑袋不吱声,吴二白并没有跟他说话转头看贰京:“带他下去处理一下手上的口子。”
他这样说完,贰京直接走进来,抱着吴灾就出门了,那个女人还想说什么,吴二白抬头看向他:“事情我来解决,小孩子的手受伤了得处理。”
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留给那个女人,都不等他说完吴二白开口直奔主题:“教室里应该有监控吧,调出来之后如果是吴灾的错我们负全责如果不是…”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味很明显,那个女人愣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落了下风:“能有什么错,你们家孩子都要杀人了,还能是谁的错?这种孩子长大了肯定就是杀人犯,就应该直接给他送到监狱里…”
“如果他真的想杀了你儿子的话,他现在就不可能还活着。”
一句话让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背后冒冷汗,那老师反应过来跑去自己的电脑上去调监控,没一会就找到了事发当时的情况。
所有的事情经过看完之后,吴二白抬头看向那个女人:“监控你也看到了,事实就是你的孩子先口出恶言,所以才会挨打。”
那个女人更了一句,但是还是不依不饶:“说他两句他就要打人啊?你看把我儿子打的满头都是血,难不成以后出社会了,人家说他一句他就要杀人啊?!”
吴二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既然说出了这种话,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你们不会教孩子就不要生。”
那女人被吴二白的目光定在原地,好一会说不出来话,吴二白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磨蹭来磨蹭去。
转头看向那个老师直接开口:“医药费我们可以出,这个学生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
说完之后根本不等其他两个人的反应,转头直接出去了,紧跟着就进来了,一个小伙子身上带着一个本子,进来之后就开始算账。
吴二白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直接出来上了车,吴灾手上的伤口已经给包扎好了,低着脑袋坐在后面的位置上,吴二白什么话也没说,先坐上去。
贰京通过后视镜和吴二白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让司机开车回去,车子离开学校行驶在路上。
吴二白突然开口:“你觉得你今天做的对吗?”
吴灾不说话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吴二白看着他这种样子突然想起来好像吴斜和吴辜小时候闯祸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当时有一次老爷子很生气,给两个人罚站然后说了一些话。
“不说话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你觉得你今天做的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你思考过吗?”
吴二白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吴灾迫于压力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今天做的没错。”
吴二白看着他根本没有把他当成普通的小孩子去看,而是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来告诉他这个道理:“为什么你觉得没错,我会来学校?”
吴灾思考了一会儿,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是他先说…”
他话没说完就停下了,眼眶里边又开始积攒泪水,吴二白拿过来一张纸递给他:“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今天过来并不是因为,你因为他说的话生气,相反的因为你生气了,我反而觉得你这件事做对了。”
他这句话把吴灾说的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带着些惊讶的表情看向吴二白,吴二白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吴灾觉得没有那么严肃,相反的甚至让他有一种被撑腰的感觉。
“生气了之后的解决方式不一定非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这样只会给他们留下你的把柄,如果你想让一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方式方法都有很多,需要用脑子。”
吴二白说完转过头去靠着座椅靠背继续说:“所以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你哪里做的不对,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了吗。”
吴灾沉默了一会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不应该上来就打人,想别的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吴二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吴辜犹豫了两下继续说:“我知道他们家的家庭住址,我想…”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应该干什么,脑袋又埋了下去,吴二白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我已经给你解决了,那个男生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那个学校里。”
“这是我第1次给你解决问题,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自己学会如何解决,不用担心太多,你既然是吴家的孩子,只要你不犯法,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吴灾点了点头,前所未有的温暖穿透整个心脏,第一次他觉得原来二叔叔也很和蔼,他这边想着脑袋顶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吴灾愣住了,抬头去看,吴二白。头都没转的伸出来一只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搓了搓:“他很喜欢你,所以才会把你带回家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长大就好。”
听了之后吴灾就感觉自己的人生都通透了,之前的胡思乱想全部都变成了泡沫。
那之后他再回学校,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感到愤怒,弱者才会张嘴,一直到上了高中,他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
拿回来的奖状和奖杯堆在一块儿,放在一个柜子上,吴灾期待着吴辜有一天能够回来,让他看一下这么多年他的成长。
中考的时候,吴辜没有回来,那天出发去考场是吴二白送他过去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吴二白,吴灾觉得自己好像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有进考场,坐下,考试,一直到出来,毫无波澜,但是那天他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吴二白在车里等他,上了车吴二白递过来一个东西。
“伙计今天早上送过来的,说是好几年前吴辜就已经吩咐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来,就让他给你送过来。”
吴灾愣了愣去看手上的东西,小木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看起来可可爱爱的,脸上哭唧唧的表情,手里拿着一个卷轴,卷轴上面写着金榜题名四个字。
一瞬间吴灾的眼眶红了起来,原来哥哥并没有忘记自己,原来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中考礼物。
吴灾回去之后把那个小木雕用透明盒子装起来之后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去高中报到的时候,吴辜能够过来送自己。
他的期望没有落空,那一年吴辜真的回来了,他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是吴辜开车送他过去的,看他上的学校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咱们兄弟三个都考这里来了啊,这可是这边最好的高中,看来这些年你真的有好好学习。”
他说着的时候吴灾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高兴,过去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吴辜的认可。
心里再高兴,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吴辜带着他去新生报到的地方,正在那填写个人信息,录入信息的那个老师输入了吴灾的名字突然抬头。
看见吴灾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咧开了,站了起来:“这位同学就是吴灾啊,今年中考第一的小天才啊,今天可算是见到本人了。”
对于这位老师的称赞,吴灾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因为他听过很多次了,甚至感觉他们说话的套路都是一样的。
但是吴辜非常的兴奋的毕竟他是第一的家长,那个老师非常热情的和他握手:“您好您好,您是吴灾的…”
吴辜回应了他两下收回手脸上带着笑容点头:“老师你好,我是吴灾的二哥,我叫吴辜。”
那个老师应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嘶了一声。
“吴辜…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吴辜冲他点了点头:“是的,我和我哥当年也是在这里上的高中,我哥叫吴斜。”
那个老师猛的一拍手:“啊,我想起来了,成绩很好的双胞胎,当年我刚过来工作的时候,就是你们高考那年,我记得你哥哥应该是考了浙大吧?”
吴辜点了点头满脸自豪:“嗯,您记性真好,我哥去的就是浙大,我那年考的不是很好,后面出国留学了,现在我弟弟也来这边上去肯定比我有出息,就是这孩子性格安静,容易被欺负,还要拜托老师你们多照顾。”
听信他说话的吴灾耳垂有些发烫,在哥哥印象里自己应该还是一个容易被人欺负,性格安静容易哭的小屁孩。
但是实际上这些年,他在学校里可以说是风生水起,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成绩好,更是因为从来不怕事。
学校里那些小混混,看见他都躲出去好几十米,因为每一次找他麻烦,回家之后肯定会挨打,只不过不知道是谁生气了。
久而久之的就变成了谁打了他谁就会厄运缠身,于是不用他去做什么,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不去招惹他。
旁边的吴辜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跟老师说着,一直到说完了,需要去教室集合,吴辜给了他一个小玩意。
“前两天逛超市的时候看到的,挺好看的,就买了一个,我也用不到正好给你吧。”
吴灾拿过来看了看,是一个粉红色的小团子样式的橡皮,这种可爱风格的橡皮,他从来没买过。
点头笑着看向吴辜:“谢谢哥。”
吴辜咧嘴笑了起来:“不客气,不客气,对了,等回头我就打算去福建那边找哥去,你在家好好上学,二叔那边肯定会安排好的,到时候你放假了就来找我,我已经看好了个房子就在哥他们那边附近,到时候你来找我,咱俩住一块。”
吴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舍,但是很快收了回去,点了点头:“好,我想吃番茄,二哥过去之后跟大哥一块种一点呗。”
吴辜无奈的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