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命金顺将七皇子送出东宫,就有太监出现在凉亭外面。
常遇春求见!
太子命那名太监将常遇春直接迎到凉亭。
片刻过后,常遇春便出现在凉亭外面。
行礼,太子吩咐免礼。
太子命常遇春入内说话。
“殿下,黑水军冲陈国动手了。”
没有废话,常遇春直接开口禀告。
或许,这与常遇春刚刚收到六皇子的噩耗有关。
“多大的规模?”太子微微皱眉。
吴王用瘟疫染指宝座的消息才刚开始散播,以帝国传播的速度,应该还没有出京畿地区。
“目前只有两万余人,围住了天禾。”常遇春弯腰回话。
天禾,是陈国北境的重镇。
“理由?”
“有兵士失踪,想要入城搜寻。”
听到常遇春的回话,太子轻声笑了起来。
在另一时空,有一罪恶的国家,用同样的方式挑起了战争。
常遇春不明白太子为何发笑,只得保持着拱手弯腰的姿势。
“将情报送一份给内阁,告诉他们暂时不用理会,孤想让梁王给岳丈一个教训。”
很快,太子就做出了决断。
常遇春应下,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始禀报起另一件事情。
“进入梁国的那些江湖人士,大部分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失踪?”
讶异于常遇春的措辞,太子看了他一眼。
“是!”
“继续查!”太子突然觉得十分有趣。
常遇春立刻应下。
“六弟——你已经知道了?”太子突然问出一句。
“下官入宫前刚刚得知。”
“好好准备,认真搜集,孤要安阳公府全部给六弟陪葬。”太子语气平淡。
常遇春大声应下,随即弯腰告退。
独坐片刻,太子慢慢起身,朝凉亭外走去。
站在凉亭外面,从太子的嘴里吐出‘清净寺’三字。
当太子出现在东宫的大门外面,大批侍卫和东厂的太监已经静静的等候在那里。
出宫,太子面无表情地踏上了马车。
此时,六皇子自杀的消息,已经在京城的权贵中间传开。
安阳公刚刚起床,得知消息后已是面如土色。
“父亲,这六皇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安阳公府的世子没有察觉事态的严重性,关注点还在另一个问题上。
“动动你的脑子,六殿下在内务府会被人杀害?”安阳公表现得极为焦躁。
“父亲,六皇子死掉,不是对我们更有利么?”
察觉到安阳公情绪的异常,世子面露疑惑。
啪!
世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安阳公赏的!
“父亲?”
世子捂住半边脸,眼中全是惊讶。
安阳公是读书人,一向表现得温文尔雅。
耳光!是世子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我只想将六殿下彻底打垮,却从未想过要取他的性命。”
重重的叹一口气,安阳公开始教训起自己的继承人来。
世子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拱手请安阳公解惑。
“六殿下如果像四殿下和五殿下那样,彻底变成废人,太子未必会对我们有多大的恨意,”
“不过如今六殿下自杀,我与太子之间,再无和解的可能。”
“从今日起,全府上下都得打起精神,应付太子的反击。”
最后一句,安阳公刻意加重了语气。
“儿子明白!”世子终于理解了安阳公的焦躁。
“记住,要么十四殿下成为帝国的主人,要么,整个安阳公府都会为六殿下陪葬。”安阳公几乎是一字一顿。
世子心中一凛,弯腰应下。
就在安阳公同自己的儿子交谈的时候,皇城内的另一座府邸,另一对父子也在密室内商议。
“父王,六殿下真的是自杀?还是被人谋害?”
年轻人问出了与安阳公府世子同样的问题。
“内务府是太子的地盘,有谁能杀六皇子?”
“有没有可能是太子——”年轻人想到了一种可能。
“太子会对六皇子下手?”那位王爷发出了一声冷哼。
年轻人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离谱,冲他的父王拱手请罪。
“这样一来,安阳公就被动了!”
王爷挥一挥手,原谅了年轻人不成熟的看法。
“安阳公如果不能扳倒太子,等待他的就是满门抄斩。”年轻人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所以,六皇子的死,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这下安阳公就不用我们在后面用鞭子抽了。”
顺着王爷的思路,年轻人附和了一句。
“记住,坐山观虎斗!”
“儿子明白!不过——”
“不过什么?”
“若是我们将那女人杀掉,嫁祸给安阳公,太子的报复会不会更惨烈一些?”
“过犹不及!”王爷轻轻摇头。
年轻人弯腰受教。
除了这两对父子,京城的权贵,在得知六皇子的噩耗后,反应各异。
等到暖阳挂在头顶,太子的马车已在清净寺的山门外缓缓停下。
太子下车时,住持已经出现在马车旁边。
“请殿下节哀!”住持宣了一声佛号。
“若是孤能同你一样看透生死,该有多好!”太子发出了一声轻叹。
“殿下,老衲并非看透生死,只是斩断了牵挂。”
太子抬腿入内!
很快,二人便在丈室内坐下。
“给孤泡点好茶?”
见住持在柜子里翻找,太子毫不客气地开口。
“殿下,老衲这里的都是好茶。”住持头也没回的说道。
太子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片刻过后,住持转身坐到了桌子旁边。
左手拿着一个纸包!
右手还是拿着一个纸包!
左手的小包里装的是茶叶,右手的纸包里面,装着一尊纯金的佛像。
“佛像是送给孤的?”太子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金佛。
“这佛像,是给六殿下的遗腹子。”
太子听后,笑容立刻在脸上消失,冲住持拱手谢过。
住持起身,侧身避过。
太子笑着请住持落座。
住持泡茶,太子欣赏住持泡茶。
“殿下的眉间隐隐透着杀气,不如在这里住上几日?”
住持看了太子一眼,眼神中透着无上的慈悲。
“孤若是住上几日,恐怕满朝文武会将这清净寺拆得片瓦不剩。”太子笑着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殿下所言极是!”
住持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