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忙于其它事务,许久不曾来拜见,不知方兄住的可还方便?”
储丰拎着酒菜,对方寒一家,十分的热心。
姜逸心有所想,自然也是热情招待。
“近日街头巷尾皆有传闻,说齐国已经出兵吴越,拜原宗虞大司马姒权为随军司曹。储兄为齐国人,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啊?”
那储丰似乎真的是非常向往洛邑,坐下之后询问了不少关于洛邑之事。
如果不是确实来自洛邑,姜逸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在听闻姜逸的回答之后,那储丰似乎愈发高兴起来,真正将姜逸当做挚交好友一般。
双方在闲聊一阵后,姜逸忽然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姒权。
储丰放下了酒爵,略带惊愕的问道:“哦,方兄对军事也有关注吗?”
姜逸故作担忧,“吾等小民,只求安稳度日。齐国富庶强大,算是安居之所。那日在酒肆,储兄应该也听到了,那姒权导致天子八师尽丧,我也是担心他若领军,恐怕会让齐国重蹈覆辙啊~”
储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方兄多虑了,漫说姒权只是一个小小的随军司曹,我们齐国也不是宗虞可比!”
姜逸讪笑说道:“那是,那是,是我目光短浅~~能够安稳就好啊!”
“方兄安心!”
储丰举起酒爵,扫了一眼房间后,说道:“想要在临丘定居,还是需要有个合适的营生才好啊,不知道方兄可有何技艺?储某虽然不才,但是在临丘还是认识一些人的,可以帮方兄推介一二!”
“哎呀,那可真是太感谢储兄了啊,最近座山吃空,我一直在为此事发愁呢!”
姜逸装作万分欣喜的模样,心思却急速转动,原来这储丰接近自己,是为了招揽自己啊。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正好是一个契机。
姜逸当即说道:“技艺倒是算不上,但是有一门谋生的手段,就怕储兄看不上啊!”
“哦,说来听听?”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以及多番试探,储丰已经确信姜逸确实是自洛邑逃难而来,正琢磨着该如何用他。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姜逸居然真的有技艺在身。
姜逸并未立马解释,而是扮作吓人的神秀,去厨房取一些木炭,自己则是拿了一些纸张。
“储兄且安坐!”
姜逸让储丰端坐不动,自己将木炭削尖,看了看储丰,又比划了两下后,就在纸张之上涂抹起来。
储丰坐在对面,不知道姜逸在忙活什么,心中也是极其好奇。
是在给自己画像吗?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还有人是用木炭画像的啊。
宫廷内的那些画师,每次给贵人画像之时,也都是大小毛笔,各种颜料相配合。
还好姜逸让他等待的时间不长,片刻的功夫,姜逸就将那画纸转了过来。
储丰这才发现,那纸面上正是画着自己的肖像,虽然都是炭黑色,却画的栩栩如生,如真人被印刻在纸面上一般。
更为重要的是,这绘画的方式、技法,完全不同于自己所认知的那些!
身为贵族,虽然修行的不是丹青圣道,但储丰对丹青还是有所了解的,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吃惊。
“这是~你~”
储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如此绘画技法,毫不夸张的说,甚至可以引动丹青圣道,结果却出现在方寒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手中。
储丰原本打消的疑虑,又再次回到了心头,狐疑问道:“方兄你这绘画技法,师从何人?如此天赋,为何没有修行丹青圣道?”
姜逸知道他心中猜疑,故意讪笑着说道:“我哪有什么天赋,我这就是纯粹的瞎画的。
在民间啊类似这种不起眼的小玩意多的是,就像那些卖油的老翁,能将油从钱眼里倒过,而不湿铜钱,都是熟能生巧而已。
我以前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也曾以为自己天赋异禀,于是就求到一位先生门下,想要修行圣道,却不曾想被那位先生批的一文不值,说我的绘画匠气十足,难登大雅之堂!
自那以后,我也就断了修行的念想~~”
储丰闻听此言,捶胸顿足说道:“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啊,方兄大才,岂是贩夫走卒可以比拟,单凭你这绘画的技法,就足以震动圣道啊!”
姜逸连忙摆手说道:“储兄莫要误我,我哪能修行圣道呢,还是算了吧,我就做个画师匠人,养家糊口即可!”
可储丰却已经认定了姜逸是可造之材,虽然说年纪大了,修行圣道比别人晚太多,可毕竟是新的圣道啊。
只要悟性、天赋、机缘足够,未来依旧可以成为实力强大的存在!
如若自己能够帮助他邹航修行之路,那未来此人也必然可以为为自己所用啊!
储丰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啊,连忙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方兄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你修行!未来成为受人尊重儒家士子!”
“这~”
不等姜逸说话,储丰又说道:“不过此事暂且不急,眼下还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请方兄帮忙!”
“储兄待我恩重如山,但有所求,必不负重托!”
“方兄不用紧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再过两日,就是我齐国太后的生辰,我正愁着没有贺礼相送,方兄所绘人物形象,惟妙惟肖,几乎与真人相差无几,且技法新颖独特,到时我想请方兄现场为太后画一幅肖像如何?”
姜逸心中大喜过望,自己苦心积虑的想要寻找进入皇宫的机会,没有想到机会就这么送到了眼前。
心中虽然激动,然而表面上却惶恐说道:“这事~储兄,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这等小人物,见到太后会紧张,我怕我到时画不好啊!”
“诶~方兄不用担心,到时我会陪同你一起前往,你不用管其他,只要需要正常作画即可!”
储丰还真是将姜逸当做是秘密法宝了,确定让姜逸进宫献画之后,就匆匆的拿起自己的那幅肖像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