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连番试探
陌生人敲门，还不报姓名，就是天真无邪的垂髫小孩都不敢轻易打开门，更别论刚从刺激里回神、警惕未消的赵就。
放在门栓上的手缓缓收回，转头丢出个疑问的眼神。朱雀和白虎想也不想，接连摇头示意不认识；青龙咂摸一会，也摇摇头，门外的声音听着陌生。
赵就疑心大作，因为门外传来的声音他听着也很耳生。
“江湖上的熟人？我怎么不记得我在沧州有熟人？”
门外之人明显迟疑，几息后才心虚道：“小哥误会，咱们呐不是在沧州相识的。江南，第一次见面在江南，不知道还记得否？”
这特么的不是废话？江南那么大，谁能记得自己在江南认识了什么人？何况赵就本身就是江南人氏。
“呵呵，在下从来没去过江南。我想阁下认错人了。”既然没办法辨认，干脆一刀切。你说咱们在江南相识，而我就没去过江南，这你总没话可说了吧？
话音落下门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少顷才厚着脸皮说：“可能是我认错了，不过都身在江湖，认识认识也是好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啊？四人面面相觑，脸上表情皆无比惊讶，他们没想到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旁边的青龙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贴到赵就耳边，小声提醒：“会不会是我们一路太过招摇，那些杀手来摸底了？”
“有可能。这样的话，这门还真就不能不开了。”赵就心思活泛，立刻琢磨清楚其中关联。
“开吧，一昧躲避只会招来更多怀疑。”
“我担心的也是这点。”赵就愁上心头，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内心细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自觉没露出任何破绽，便点了点头，嘱咐道：“打开门之后你们仨别说话，一切看我眼神行事，这关要能过后面就好办了。”
“嗯。”一个人总归比四个人更容易蒙混过关，因为没有对照，短时间内很难发现话语里的漏洞。青龙、白虎和朱雀都出自锦衣卫，审讯经验丰富，当然能明白这个道理，纷纷答应下来。
商量好之后，赵就立马换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拉开了房门。
门外一共三人，站在前头那人富商打扮，身后左右两人一个拄拐、一个拿剑。
见赵就露面，富商打扮之人连忙抱拳行礼，“少侠，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嗯。”赵就索性装到底，语气冰冷回应。
或许是不情不愿的表情太过明显，富商动作略微呆滞，脸上表情一僵，好在他反应迅速，很快恢复友善，扫了眼屋内接着笑道：“四位少侠，在下金不临，身后是我的管家和护卫，不知道四位如何称呼？”
“童九。”赵就将自己在鬼市的代号倒过来当作姓名，回礼道。
“秦八。”
“白七。”
“朱六。”
三人有样学样，代号头一个字作姓，数字作名。金不临并不怀疑，毕竟天下这么大，叫什么的都有。
抬脚走进昏暗的屋子里，只一眼他便被中央的车厢吸引，不露声色给身后两人使了个眼神，暗含试探笑道：“不知道童少侠是何方人氏？竟连繁华甲天下的江南都不曾去过。”
“蜀地。”赵就言简意赅。
没想到金不临好像抓住了什么般，哈哈直笑，调侃道：“古人言：老不出蜀少不入川。蜀地确确实实让人流连忘返，难怪童少侠没去过江南。哈哈哈。”
“玩笑，玩笑。”他摆摆手，一副自娱自乐模样。
反倒是赵就半点反应都没有，冷冷直视三人，不咸不淡：“阁下已经见了我们哥四个的面，有何贵干且说来。”
“哪有贵干一说，金某行走江湖，尤其喜欢结识朋友，今天听护卫说起，四位少侠气质不凡，这不就兴冲冲上门结识了嘛。这样，为表歉意，四位在沧州的吃穿用度金某全包了！”金不临大手一挥，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向赵就。
也不知道是手不稳，还是刻意为之，递向赵就的过程里一锭银子突然脱手，滑落在地。滚了几圈，刚刚好好停在车厢旁边。
先前已经引动警惕，试探意思如此明确的小把戏更是招来赵就不屑。不就是想看看车厢里是什么吗？装什么呢？
不等金不临有动作，赵就脚尖微动将掉落在地的银子挑起，伸手稳稳接住，另一只手瞬间抢过他手里的银子，一并塞进怀里。
“既然金兄盛情难却，在下也不好推辞，多谢。”
两锭银子还没捂热就到了赵就怀里，金不临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狗日的这人不讲规矩啊！不是应该三辞三让，最后实在执拗不过，只好悻悻收下吗？怎么连推辞都没有？
这样让我接下来怎么说？
眼瞧他面露窘迫，赵就心里不屑一笑。跟我玩套路？你是那块料吗？再说了，又不是我逼你掏银子的。
送钱上门，傻子才不要呢！
“咳咳。”金不临干咳两声，强行调整好情绪、表情，大度道：“哈哈哈，少侠愿意收下就好。”
既然他还想玩弯弯绕绕，赵就也不急，抱拳行礼把他送钱之举落实，“金兄如此盛情，童某不收实在说不过去。正好我们四人囊中羞涩……”
“唉，都是朋友，一点小钱而已。”金不临看似无所谓，但从语气里还是能听出有些心痛。这可是两锭银子，一百两呢，哪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银子拿不回来了，再不摸到底可就亏大发了。金不临心思频动，接着试探：“四位此行，可是去京城？”
“是。”赵就深知人多眼杂，自己又在城门扯了虎皮，压根瞒不住，干脆坦诚回答。
得到确定回答，金不临咧嘴一笑，似乎抓住了话语里的漏洞般，用略带不解的语气，皱眉问道：“不对呀，童少侠从蜀地启程前往京城，怎会不经过江南呢？莫不是……”
这个问题，赵就从开门放三人进来时就已经想到，自然早编好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