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启动,朝着餐馆的方向驶去。
车内暖气开得足,大家一进到暖和的环境里,顿时放松下来,纷纷开始补觉。
有人靠在椅背上打起了呼噜,有人干脆直接躺在了车厢地板上,睡得四仰八叉。
老周不愧是刚拿下驾照的新手,开得死慢死慢的,车速堪比蜗牛爬。
不过,这倒给了大家充足的补觉时间,车厢里鼾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煞是好看,金灿灿的光线在车厢内跳跃,却没什么温度,依旧冷得刺骨。
20公里的路,老周硬生生开了40多分钟,等到餐馆时,大家的睡意都被颠得差不多了。
这家餐馆不是什么高端场所,只是一家普通的川菜馆,门脸不大,却有着地道的味道。
我把小莲轻轻摇醒,她依旧困兮兮的,眼睛半睁半闭,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
我干脆把她搂在怀里,几乎是抱着她下了车。
老板娘一见我带了这么多人,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抹布都差点掉在地上:“哎哟,徐先生,今天这是……?”
我笑着摆摆手:“朋友聚会,麻烦安排几张桌子。”
我们拼了好几张桌子,三张菜单轮流传着点菜。
按理说,这个点该吃早饭,但这么多人吃早餐实在没意思,索性直接跳到了午餐环节。
菜单上密密麻麻的菜名让人眼花缭乱,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水煮鱼必须来一份!”
“麻婆豆腐也要!”
“还有辣子鸡,多放辣椒!”
小莲靠在我肩上,迷迷糊糊地指着菜单:“我要那个……酸菜鱼。”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好,酸菜鱼。”
老板娘忙得脚不沾地,却笑得合不拢嘴。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辣椒的香气顺着门缝飘了出来,呛得人直打喷嚏。
老周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这味儿,够劲!”
窗外,冬日的阳光依旧冷冷地照着,但餐馆里却热闹得像个大熔炉,笑声、谈话声、点菜声混在一起,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当蒸笼掀开的瞬间,米香混着腊肠的油脂香轰然炸开。
小莲猛地支棱起来,鼻尖几乎要戳进蒸汽里——方才还软成一滩的人,这会儿眼睛亮得能当探照灯用。
两箱白酒被我们喝得底朝天,空瓶在墙角摞成小山,海鲜商老牛最夸张,整个人从椅子上滑到桌底,左手死死抱住拍卖商凤姐的小腿,右手举着半截鸡骨头当话筒:“我还能再喝五箱!再给我来五箱!”
小莲倒是机灵,趁大家拼酒时偷偷把白酒换成了矿泉水,最后只有他还能清醒结账。
我像赶鸭子似的,左拽右扯地把这群醉鬼往公交车上撵。
老刘抱着柱子不撒手,非说这是他家祖传的黄花梨;
詹姆逊趴在鱼缸前用筷子插鸡骨头,说要搞个“中式烧烤”;
好不容易把人都塞进车,我才惊觉自己也喝了半斤白酒。
这地方不比大城市,代驾公司远在33公里外。
正发愁时,瞥见街角蹲着十几个等活的搬运工,突然灵光一闪。
“师傅们,帮个忙!”
我掏出钱包,
“把这辆车推到前面停车场,一人五百!”
这群汉子眼都直了。领头的搓着手问:“老板,推车违法不?”
“不违法!”
我大手一挥,
“这叫人力新能源环保车!”
小莲憋着笑坐进驾驶位,十几个汉子吭哧吭哧在后面推。
老牛突然从车窗探出头,冲着搬运工们喊:“兄弟们加油!推到了我……嗝……再加五百!”
话音未落就被凤姐揪着耳朵拽了回去。
车刚停稳,老刘突然扒着车窗干呕,结果被老牛拽住裤腿一扯——刺啦一声,名牌西裤当场裂成开裆裤。
詹姆逊举着手机狂拍:“刘,你这新潮设计能上巴黎时装周!”
小莲已经蜷在最后一排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啃完的腊肠。
车窗外飘起细雪,车厢里酒气熏天,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竟莫名和谐——这群身家过亿的主儿,此刻倒像极了春运归乡的打工仔。
等大家睡醒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车厢里一片昏暗,只有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迷茫。
好家伙,这群人醒来跟失忆了似的,一个个揉着太阳穴,嘴里嘟囔着:“我是谁?我在哪?谁是我?”
我突然大喊一声:“时光变成了盗贼!”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刘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到车顶。
但很快,大家反应过来这是雪十郎的歌,顿时哄堂大笑,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直到有人打了个喷嚏,大家才意识到车里冷得像冰窖。
老周摸了摸方向盘,发现钥匙不见了,立刻瞪着我:“徐少爷,你拔钥匙干嘛?冻死人了!”
我耸耸肩:“这不是怕你们酒驾嘛。”
“那晚上怎么办?”
老牛裹紧了外套,一脸哀怨。
“晚上当然是吃顿好的!”
我掏出手机,把导航目的地改成了全市最好的餐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决定找个代驾——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体内还有没有酒精残留。
下车后,我们在附近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会开公交车的师傅。
周少爷二话不说,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五万块现金,拍在师傅手里:“师傅,今晚辛苦你了!”
师傅看着手里的钱,眼睛瞪得比车灯还大:“这……这也太多了吧?”
周少爷摆摆手:“不多不多,就当是给您的新年红包了。”
大家重新上车后,暖气终于开了起来,车厢里渐渐暖和起来。
周少爷不愧是开航空公司的,简直就是行走的Atm机。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到全市最好的酒店,结果被前台小姐礼貌地拦了下来:“抱歉,我们只接受预约。”
周少爷挑了挑眉,慢悠悠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沓现金,啪的一声拍在大理石台面上:“五万块,现在能进了吗?”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少爷又补了一句:“把预约的客人安排到别桌,这钱就是你的了。”
前台小姐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手忙脚乱地拿起对讲机请示经理。
没过两分钟,经理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周先生,您这边请,我们马上为您安排最好的包间。”
老刘在后面小声嘀咕:“这操作,绝了。”
詹姆逊则是一脸震惊:“周,你这是……用钱砸开门的节奏啊?”
周少爷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钱赚来就是花的,大家开心就好。”
我们被领进一间金碧辉煌的包间,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缭乱。
老牛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感叹道:“这地方,比我上次拍卖会还气派。”
小莲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周少爷这手笔,真是够绝的。”
我笑着点点头:“可不是嘛,五万块说掏就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服务员递上菜单,周少爷大手一挥:“把你们最贵的菜都上一遍,再来几瓶茅台,今晚不醉不归!”
大家纷纷起哄,老刘更是直接站起来:“周少爷,今晚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
周少爷摆摆手,笑得一脸得意:“行了行了,赶紧点菜,我都饿了。”
包间里顿时热闹起来,笑声、点菜声、酒杯碰撞声混在一起,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欢快起来。
周少爷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那沓现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说:“钱嘛,不就是用来买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