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树叶随风莎莎耸动，偶尔掉几片下来。
像极了在空中飞舞的舞者。
“嗯？”樊瑜眯眼，眯成一条眼缝，那表情明显是看透了熙川拙劣的演技，“你骗不了我。”
“你当初告诉我，你没有办法进入虚空，结果呢，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你怎么能骗我呢，我把你当极好极好的哥哥！”
“这个……”
瞒了这么久，还是瞒不了啊。
熙川叹气，放下筷子，看向气极了的小狐狸。
“抱歉小狐狸，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泽渊的性子，你就算上了虚空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当时见你难过，不忍心，正好春祈宴也要开始了，就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也没想到泽渊真的带你回来了，也没赶你走，真是稀奇。”
理解归理解，但樊瑜还是生气熙川骗他这件事情。
而且，他说得不对，神仙哥哥一点也不稀奇，全赖我死缠烂打罢了。
神仙哥哥没把我当回事，所以才没赶我。
小狐狸低垂脑袋，跳下桌面，尾巴拖在地上，耳朵耷拉下去，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阴沉沉的难过。
好像头顶上有一片阴雨，瞧着要下雨了。
熙川无言片刻，心里悲凉。
明知霁泽渊是什么人，小狐狸竟然坚持了这么久，厉害。
眼前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熙川重新端起饭碗，饭混合肉菜一点不剩的吃完了。
这么好吃的饭菜可不能浪费了。
吃完了，熙川肚子饱鼓鼓，站起来走了走。
仙女来收拾桌子，熙川去了梧寒宫。
大老远瞧见了蜷缩在梧寒宫门口的小狐狸，兴致非常不高的样子，看得熙川心里不忍心。
熙川蹲下去，摸了摸小狐狸的毛发，动作间都是安慰。
他很想劝小狐狸不要想着报恩了。
他知道小狐狸固执，说什么也不改的性格，虽然很让人恼火，但霁泽渊若是真的有了人的感情，其实挺好的。
熙川每次和霁泽渊相处都像是在和雕塑说话。
要不是霁泽渊会眨眼睛，会呼吸，会走路，会动作，他就真的要以为霁泽渊是石头。
熙川叹了口气，起身进入了梧寒宫，瞧见霁泽渊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煮茶。
熙川坐在他对面。
“泽渊，我今日来虚空，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霁泽渊坐姿端正，月白长袍如丝绸般垂落在地，眼睑下垂，动作流云轻拂。
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脱俗。
以仙姿雅韵，轻拨炉火，慢注茶水，茶叶在壶中轻轻翻滚，丝丝缕缕的热气往空中冲。
“继续。”霁泽渊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平静淡泊，就好像对什么也不在乎。
即便现在有一个巨大的石头砸入水中，也掀不起一丁点风波。
他脱离自身，只注四海八荒。
得，也就只有提到苍生，霁泽渊才会吝啬我几个字。
熙川无声叹了口气。
“神界有魔族奸细，我本来不想打扰你，自己解决的，但是没办法了，近日来，神界已经有多名小仙死了。”
“那奸细倒真是会藏匿，叫我找了许久都未找到。”
霁泽渊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将煮好的茶水倒出两杯。
一杯不做声的推给熙川，一杯自己端起来喝掉。
霁泽渊的动作太优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大家闺秀坐这里品茶来了。
熙川无奈摇摇头，将霁泽渊推给自己的茶端起来喝掉。
“你的茶艺，我怕是这辈子都比不过你。”
“我说你待在这里多无聊啊，要不到我寝宫去，天天给我煮茶，那样多好。”
一杯茶喝完，霁泽渊施法熄灭了灶台里的火，戴好面罩，起身往外走。
熙川瞧他这模样，就知道霁泽渊要去解决魔族奸细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清楚霁泽渊的性情，熙川大概也不会知道霁泽渊离开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殿门打开，霁泽渊和熙川先后走出。
樊瑜惊醒，顾不上自己的情绪，立刻跟了上去。
这一次，樊瑜还是抱住霁泽渊的小腿。
熙川见霁泽渊不搭理也不赶，真真有些诧异。
弯腰抱住小狐狸。
“还是我抱着你吧，你挂他小腿上真的很滑稽。”
樊瑜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反正霁泽渊和熙川是一道的，便准许熙川抱着自己。
不多时，他们来到神界，不肖霁泽渊多说，熙川直接带他去了停放小仙尸体的房间。
熙川推开房门，将霁泽渊请了进去。
里面摆了几张纯白色，用玉制作的灵柩。
死去的小仙正躺在里面。
“好大的味儿啊。”刚一进来，樊瑜就闻到了难闻的味道。
熙川疑惑，“什么味？”
“不是血味，就是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有点像……”樊瑜想了想，很像那只鼠妖身上黑气的味道，“魔气的味道。”
“魔气？哦～狐狸的鼻子灵敏，我懂了。”
霁泽渊每个灵柩面前都走了走，看了一眼。
随后，霁泽渊回到原位置，施法唤出所有仙人的魂魄。
不多时，几只魂魄从灵柩里漂了出来，看见霁泽渊，微微颔首行礼。
霁泽渊使用独有的语言与魂魄交谈。
“我怎么听不懂啊，他们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熙川轻敲了一下樊瑜的小脑袋瓜，“这是密语，可以防止偷听。”
樊瑜仰头，“那你应该听得懂吧，跟我说说呗。”
“泽渊在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魔族奸细的样子，他们说没有，只知道那魔族戴着黑色面罩。”
樊瑜，“那不就是没用的信息嘛。”
“算是吧，不过泽渊会有办法找到他。”
“主神的存在是为了维持世间稳定，也同样高于所有生物，他可以用追踪术找奸细。”
“魔族奸细隐匿在神界这么久。”樊瑜发起了沉思，“按理来说，他应该有隐藏气息的办法，追踪术真的能够找到吗。”
“这就触碰到你的知识盲区了，主神所掌握的追踪术跟其他追踪术都不一样，而且这类追踪术只有主神可以习，其方式霸道狠厉，其他神仙根本学不来。”
“不过……”熙川叹气，“使用此类追踪术要耗费大量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