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陆凛州刚要发动车子，又想到什么，皱了皱眉。
虽然他知道苍苍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自己，别的人影响不了自己的位置，但挡不住顾清淮会发骚勾引人。
苍苍年纪小又不懂这些，万一真的被骗了怎么办。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给顾清淮发了消息，是他和沈未苍亲昵的合照，发过去故意卡着撤回的时间节点撤回。
随后又假模假样地发了条消息，让他在十二点之前送沈未苍回家。
稍微警告一番，让顾清淮摆清自己的位置。
陆凛州放下手机，觉得心放下了不少，这才发动车子。
顾清淮压根没看见他发来的消息，他正和沈未苍坐在酒店的落地窗边欣赏外面的湖景烟花。
“我还没有在室内看过烟花秀呢，”沈未苍用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外面，“这个视角真漂亮。”
这家酒店就在玉镜湖旁，楼层不高不低。
从落地窗看过去，各色灯光映照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几乎所有的景色都可以收入眼底，璀璨的烟花也纷纷映在水面，真如同玉镜一般梦幻。
顾清淮也看了一眼窗外，目光频频往她的脸上落，见她满脸赞叹，也眉眼弯弯，情绪与她共通一般：
“今年跨年的烟花秀是我安排人办的，苍苍你要是喜欢，等你生日的时候我可以再安排一场。”
沈未苍拿出手机拍摄，闻言随口应道：“我的生日啊，那恐怕看不到了，我到时候应该就出国了。”
出国？
顾清淮愣了一下：“苍苍，你是要出国读大学吗？”
“对呀，”沈未苍拍了一段视频，想了想，发给霍允枫，“凛州说要送我出国读书。”
说着，她像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失言，收回视线看向他：
“清淮，这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哦，凛州说暂时不能让陆叔叔知道我要出国的事。”
顾清淮察觉到不对劲：“是陆凛州要送你出国，还不想让陆向山知道？”
沈未苍点了点头，一边给霍允枫发消息一边回应顾清淮，语气变得有些惆怅：
“我有点担心他，但是他总是什么事都瞒着我，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允枫，快看今晚的跨年烟花，漂亮吗！】
她叹了一声，给霍允枫发了一个可爱表情包，继续往下说：
“清淮，有些话我也只能和你倾诉几句，你可千万别跟凛州说，他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他担心我。”
顾清淮已经无心欣赏外面浪漫唯美的烟花，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动着：
“苍苍，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你解决，也不会告诉陆凛州。”
告诉那个废物赘婿有什么用，他就说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
沈未苍浅浅笑了一下，瞄了一眼霍允枫回复的消息，又看向桌对面的顾清淮：
“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其实我心里有点害怕。”
“可是凛州要送我走肯定是为了我好，从小到大一直是他在保护我，我现在长大了，不想总是连累他。”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在陆家是最多余的，如果我也有爸爸妈妈就好了。”
顾清淮突然握住她的手：“苍苍，你别害怕，还有我在，到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过去。”
沈未苍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拿不稳，她见顾清淮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到他了：
“这些我都没有跟凛州说过，只是和你倾诉一下烦心事，清淮，我知道你在顾家的处境也不好，你千万别因为我冲动行事。”
顾清淮想起自己在顾家的这些年，他从被两个舅舅和兄弟姐妹随便玩笑贬低到被捧杀泼脏水，处境竟然和苍苍在陆家那么像。
他自嘲一笑：“苍苍，我家里的处境不会更差了，你不用替我担心。”
沈未苍：“……”
不会更差了是什么意思，难道顾清淮就这样认命了，不打算争顾家的家产？
她忽然变了脸色，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顾清淮，你是真的蠢还是装的，听不出我什么意思吗，难道非要我直白地说出来你才能听懂？”
“谁替你担心了，”她冷哼一声，
“我是害怕被你连累你懂不懂？你自己在顾家什么处境心里没数吗，那天晚上你舅舅还和陆向山一起算计我们呢。”
说着，她的情绪突然爆发，眼睛都红了：
“我已经受够了低声下气的日子了，在陆家被欺负，走到哪都要被欺负。”
“现在你告诉我我还要因为你被连累，以后提心吊胆担心会不会被你舅舅他们算计？”
顾清淮的心被她委屈的神情刺痛，有些慌乱：
“不是的，苍苍，你听我说，我不会让你被连累的，更不会让你被欺负。”
沈未苍别开视线，垂下头给霍允枫发消息：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我才不信。总之你不许掺和我的事，我宁愿一个人在国外打工养活自己，也好过被你连累。”
“顾清淮，虽然你在顾家不受宠，可你到底也姓顾，和顾家人有血缘关系。”
“我比你还惨，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的难处，我不想再被欺负，不想再低声下气讨好任何人，所以以后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我说这些你总算能听懂了吧？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温柔美好吗，都是被逼的，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得自在一些？！”
【你知道今天晚上舞会上我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吗？】
霍允枫坐在桌前捏着手机，呼吸都放轻了，心跳却一下快过一下。
当时被她逼近的悸动再次袭上心头，他吐出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字。
【是什么？】
“我现在在顾家的处境没有那么难，”顾清淮小心翼翼地解释，恨不得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奉给沈未苍看，
“我手里拿到了不少资源，明年就可以让顾氏的时尚产业和影视娱乐产业更上一层楼。”
他站起身，打算走来她的身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只好站在那继续道：
“只要我做出成绩，我爷爷奶奶也会再给我机会的，苍苍，很快我就可以在顾氏站稳脚跟，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受气受委屈的。”
沈未苍像是被他的目光灼伤，又迅速垂下头，语气依旧生硬：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只信现在看到的。”
【你必须喜欢我，因为我喜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