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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七侠情缘 >   第5章 折磨

周云镜和杜金娥与前锋杨排风在谷下带兵埋伏,按照张金花所说,今夜夏兵必会从金山笼东首进攻。

夜过子时,夏兵呼啸而至,远处一片火光,战马奔腾,浩浩荡荡。为首的大帅殷奇手持战旗,从远处奔来,口中呐喊道:“杀光杨家将。”

待夏兵逼近,发现宋兵帐篷,一旁有未烧尽的炭火,却不见人影。李文大叫:“不好,我们上当了。”

话音刚落,杨排风带领宋兵从一旁的树林中冲出来,周云镜和杜金娥各带一队人马,从两边包抄夏军,与他们厮杀起来。

李文大叫:“元帅...我们计谋被杨家识破啦。”

殷奇大笑道:“区区一群娘们,你也怕成这样吗?就算杨家埋伏我,她们也不是我殷奇的对手。”

说着他挥舞大刀,四处劈砍,果然他所到之处,宋兵一个个倒下。

张信来到阵前,大叫道:“我是张太师之子张信,夏贼拿命来。”

张信表面向夏人叫嚣,实则是给夏人说暗语,意在表明自己身份,原来正如张金花所料,张英和夏国通敌,故派其子张信前去接应。

李文趋前,与张信扭打作一团。然其二人皆非真心相搏,刀枪挥舞,却多有保留,虽看似两人激战正酣,实则虚张声势,未露真章。杨排风早受张金花之托,需对张信多加留意,遂匿身暗处,细观其举动?。

张信道:“我是张英之子,张藐元帅有密信相送。”

见战场上乱成一团,李文道:“殷奇元帅早料到张太师会派子前来与他接应,你随我到一旁的树林,我们再行商议。”

两人拉着马在原地盘桓,待说定后李文飞奔向旁边的树林,张信在后面追,假装喊道:“夏贼别跑。”

两人来到树林,张信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还未递出去,只见远处飞来一只利箭,将信穿过,又飞了一会,扎在树干上。

张信骇然失色,回首一看,但见杨排风挺长枪疾刺而来,他未及反应,枪身已落在他的肩上,只听‘哎呦’一声,他遂自马上颠仆而下?。

李文见事已败露,惊惶失措,遂匆忙逃窜。杨排风则早有筹谋,复引一矢,直击李文的马臀。马受惊嘶鸣,猛然将李文颠落尘埃。

杨排风骑马上前,斜着长枪刺向李文的喉咙,只听一声大叫,李文倒在血泊中。

见李文已死,殷奇大怒,他挣脱开周杜二氏的纠缠,直奔向杨排风。

只听嗙磅声音,杨排风挥枪阻挡,殷奇吼道:“杨家小娘们快放下刀枪,随我回营,做我的妻妾,我就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杨排风怒道:“呸,你这无耻淫徒,吃我一枪。”说着连向殷奇猛刺数下。殷奇却毫无惧色,但挥动手中兵刃数回,竟将杨排风手中长枪震飞而出。杨排风大惊失色,旋即取出弓箭,瞄准殷奇疾射而去。殷奇身形一矮,巧妙躲过,箭矢擦身而过。杨排风正欲再引弓射箭,然未及瞄准,殷奇已持刀迅猛扑来。

周云镜见杨排风不敌,即刻飞身向前,甩出枪去,殷奇吓了一跳,立刻拉住缰绳,马抬前蹄,杨排风趁机跑到一旁,将枪拾起,和周云镜一起杀向殷奇。

而殷奇面对二将,毫无怯色,斗之愈烈。三人交锋,难解难分。正酣斗间,忽闻远处马蹄声隆,又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李翔大叫道:“是杨家...杨家从山上冲下来啦。”

见张金花和孟怀源与焦廷贵从后方突来,殷奇脸色大变,李翔说道:“我们山上的军营被他们端了,他们取了我们的粮草,收了我们的装备,元帅,我们现在怎么办?”

殷奇怒道:“好个杨家将,我们走。”说着他带着夏兵往西北逃去。

宋兵正要追赶,张金花道:“穷寇莫追,我们需数点兵将,再做打算。”

这时杨排风叫道:“月娥姐姐...”

张金花见周云镜与数位杨家女将正围在董月娥身旁,她旋即疾步近前,但见董月娥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此刀竟穿心而过,情形惨不忍睹。张金花连忙伸手握住董月娥的手,然她尚未及启唇,气息已绝,魂归九天。

几位杨家女将在旁哭泣,佘太君安慰道:“月娥去见延光了,他们两人终于能在阴间团聚。”

张金花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把月娥姐姐葬在西岐光陵吧。”

佘太君问道:“为何要把月娥葬在那里?”

张金花本欲将二人合葬一处,然?不忍言及杨延光殒命于武则天陵寝之事?,故意说道:“此地距西岐不远,山川秀美,唐皇亦葬于此,观夫山川走势,龙脉隐现,实为难得的吉地。若将月娥姊葬在那里,必令其泉下安息。”

周云镜点点头,说道:“我听说西岐的光陵以前葬了一名唐代庸君,之后不知被谁迁走,复葬了一名宋英雄,月娥生前英勇,死后亦当享此殊荣,将他与英雄同葬,以彰其忠烈之名。”

佘太君叹了口气,道:“我杨家世代忠烈,满门英勇,试问世间又有何无名英雄能配与我杨家子女共葬一土,同享千秋之祀呢?”

时有流星马疾驰而至,报夏军已西遁十里之遥,然其行止不定,似有蓄势待发,卷土重来之虞。

张金花道:“果然如我所料。”

她吩咐流星马再行探报,旋即转身,对佘太君言道:“我杨家此番征战损失颇为惨重。不如我们在河中整顿数日。夏人此番西退,粮草亦显匮乏,短时之内,他们必不敢轻举妄动。其西遁之举,恐是去搬救兵去了。”

杜金娥问道:“元帅,夏军粮草已被我军占据,他们没有粮草,沿途必然烧杀抢夺,若是我们在河中耽搁,怕是百姓要遭殃了。”

张金花想了一会儿,道:“兰英姐姐,你即刻启程赶去西岐,点兵一万,把夏军堵死在西退路上。我会放信鸽与你联络,到时候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兰英抱拳领命,她换了一匹快马,向西飞奔而去。

回道河中府,杨家诸女将悉心安置宋兵伤员,使其调养休憩。复将所夺军粮兵器依数分配,重整军备,以待后战。

张金花坐在堂中,两旁站满宋兵大将,她命人把张藐和张信绑了,叫他们跪在地上,怒道:“张藐张信你们二人可知罪?”

张藐吓得直打哆嗦,连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道:“张大元帅,我受殷奇那贼人蛊惑,鬼迷心窍,才犯如此大错,您...您就饶了我吧。”

张金花道:“你受夏军蛊惑,那张信刚与我从开封前来,和夏军并无照面,难道他也是受夏军蛊惑吗?”

张信低头不语,而张藐看了看他,继而又哀求道:“元帅,张信这贼子怕是和夏寇早有勾结,我...我与他不同,我镇守河中一方,可谓是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元帅...您...你可要明察呀!”

张金花指着张藐怒道:“张信是你的兄长,你们的父亲张英在朝为官,没想到你居然在暗地里卖国求荣,口出戏言,你叫我饶你,那我死去的夫君岂能饶你?”

张藐又连磕了几个头,拼命求饶。

张金花吩咐道:“来人,把这两人斩了。”说着几个宋兵进到堂内,将两个贼子拖了出去。

宋兵将两人拖到拐角处,这时杨金花跑到前来,对宋兵说道:“这个叫张藐的留给我,另外一个斩了吧。”说着她命宋兵将张藐押入柴房。

宋兵道:“将军,这人是通敌的叛徒,也懂功夫,你一介女子,和这男人同处一室,要是叫张元帅知道,怕是我们二人担当不起。”

杨金花道:“你们为大宋出生入死,元帅岂会为这点事情怪罪你们?”她拍了拍宋兵的肩膀,续道:“放心吧,大哥,要是我娘问起来,就说是我干的,她断不会为难你们。”

宋兵犹豫许久,仍然不肯离去,杨金花嗔道:“哼,你们刚才喊我将军,难道军令你们也不从吗?”

宋兵吓得抱拳,说道:“属下不敢。”说着他们押着张信离去,留下张藐一人在柴房。

张藐以为杨金花要放了他,便跪地求饶,说道:“女侠,你饶了我吧。”

杨金花道:“你害死我爹,还想叫我饶你么?”

张藐偷窥杨金花,见她亭亭玉立,裙裾轻扬间,肌肤隐现,白皙中透着淡淡红晕,不禁叹道:“大小姐真乃天姿国色。今日宋军凯旋,斩获颇丰,若是杀我,实为不祥。望大小姐念及你父和我曾经共事,饶我一命吧!”?

杨金花忽起怒意,径踹张藐胸前,竟将他踣地不起,继而踏其背脊,忿然斥道:“你死到临头居然色心不改,你说我是先挖你眼睛还是割你的舌头?”

张藐大叫道:“女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时屋外传来一阵欢呼声,又似乎有人在敲锣打鼓。杨金花道:“张信刚才被斩,现在轮到你了,你说我怎么把你折磨死?”

张藐面色遽沉,大呼道:“大小姐,若是你杀我,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勿...勿要折磨我啊。”

杨金花道:“我这就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说着把手抚在他的胸口。

但闻屋内有大声疾呼,旋而片刻,杨金花缓步而出,轻掩门扉,转身溜去。

在府堂内,有宋兵来报,说张信已被正法,百姓欢呼雀跃,看来这人死得好。

张金花道:“那张藐呢?”

宋兵道:“刚才只见张信一人,张藐却不知所踪。”

周云镜大惊,说道:“元帅,难道叫这人跑了?”

张金花道:“我宋兵断不会叫一个重犯逃脱。”他转向宋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汇报的宋兵并非刚才押解之人,故不知张藐身在何处,见张金花质问他,他吓得不敢抬头,回道:“元帅,刚才确实只见张信一人,张藐何在,小的确实不知。”

张金花乍闻此事,大惊失色,旋即召来适才押解张藐的宋兵。此二人闻召而至,相视愕然,面露难色,皆不敢言及杨金花扣留张藐的实情,唯恐惹祸上身。

这时又有人来报:“元刷,张藐找到了,他在柴房...”

佘太君,张金花和周杜二氏跑到柴房,打开门后,见张藐躺在地上,佘太君用手在他鼻间探了探,发现他早已没了气儿。

众人大吃一惊,佘太君即刻命人找来仵作。只见仵作拎着一个小箱子,躬着腰慌忙走了进来。他在张藐身上翻了翻,又解了他的上衣查验,继而说道:“回禀元帅,太君,这人胸肋尽碎,像是被厉掌按压所致。”

佘太君遂召前方二宋兵至前,未及启齿,张金花已抢先说道:“太君,张藐此獠恶行累累,想必是遭逢某位江湖侠士之手,除暴安良。今我辈以抗夏大业为首要,既此贼已伏诛,我等不宜再将心力耗于此等琐屑之事。”

佘太君见张金花想作罢此事,就双手合十向天祈祷,说道:“宗保,你的仇今日我们杨家给你报了,你可以安息了。”说着众女将都祈祷起来。

佘太君命人把张藐的尸体抬走,张金花回到府堂内室,把杨金花叫了过去,问道:“张藐此贼虽然该死,但是你对他私自用刑,意欲何为?”

杨金花上前牵着张金花的手,说道:“砍了他的脑袋岂不是太便宜他?我要折磨折磨这人,给爹出口恶气。”

张金花轻摇螓首,缓缓而言:“你也是杨家将,倘若你行止失度,岂不有亏杨家之声名吗?况且你年岁已长,若再如此不遵军令,恣意妄行,你将何以婚配?又有哪个男儿敢娶你为妻?”

杨金花一撇嘴,说道:“哼,这事娘就不要给我操心啦,我行事自有分寸。”

张金花道:“若刚才不是我岔开话题,太君必治你的罪不可。”

杨金花摇着张金花的手臂,说道:“我知道娘最疼我了。”

张金花道:“不治你的罪不代表不罚你,我罚你把杨家的训诫抄十遍,天黑前若你抄不完,我就把你害死张藐的事情告诉太君,叫她来发落你。”说罢,遂转身离开内室。

杨金花眉头一皱,大叫道:“娘...我...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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