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
首辅大人哪里会不清楚,这是荣华郡主的出现,叫容枝枝心里头不快了。
生平第一次,他当真是有种想对荣华郡主恩将仇报的冲动!
入夜后。
眼看房门真的被容枝枝关上,首辅大人摸了摸鼻子,颓丧地离开,往书房去了。
屋内。
玉嬷嬷劝了容枝枝一句:“夫人,此事也倒也不是相爷故意闹出来的,是那荣华郡主自己不要脸不要皮,跑到咱们府上罢了。”
“您怪相爷,实则是没什么道理的。”
“且这个时候,您真的与相爷闹起来,生分了,岂不是反而给了荣华郡主可乘之机?”
“若知晓你们分房,她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如此不是让敌人心里痛快么?”
容枝枝听了,轻轻抚着小腹。
低声道:“嬷嬷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也不知为何,今日就是很不快。”
“甚至那会儿瞧见他,都颇为心烦。”
玉嬷嬷听了,默了一会儿,倒是笑了:“夫人是对相爷越发喜欢了,这才有了小女儿家的脾性。”
容枝枝怔忪:“是这般么……”
玉嬷嬷:“您且想想,您心中是不是有些酸涩,若有,那便是醋了。”
容枝枝嘴上道:“夫君同她也没什么,我有什么好醋的?”
只是心里那股子感觉,还真的就像是玉嬷嬷说的那样。
她有些烦闷地道:“罢了,你们先退下吧,我歇息了。”
玉嬷嬷:“是。”
退出去后,玉嬷嬷到底还是不放心,便亲自去了一趟书房。
沈砚书此刻,倒也正在听流云禀报内狱那边传来的情报。
刚是说完。
外头仆人便道:“大人,夫人身边的玉嬷嬷来了。”
沈砚书眉宇间掠过愉悦,以为容枝枝是心软了,立刻命人将玉嬷嬷请了进来。
玉嬷嬷进门见礼之后,开口道:“相爷,老奴是为了夫人的事来的。”
见玉嬷嬷神情凝重,沈砚书也明白,应当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好事。
但他依旧还是客气地道:“嬷嬷坐。”
玉嬷嬷在枝枝身边的地位,非同小可,他也清楚对方是容老太君安排给枝枝的,自也是多了几分看重。
玉嬷嬷是个规矩人:“老奴不过是一介奴婢,哪里敢落座。老奴不过是有几句话,想同相爷您说说,期望相爷能耐心一听罢了。”
她哪里会不清楚,相爷对自己的看重,都出于夫人?
不然莫说是自己一介奴婢了,就是正三品的朝臣,在相爷跟前也没落座的资格。
沈砚书:“嬷嬷有话,直言便是。”
说着,他也扫了一眼乘风等人,示意他们都退下。
众人出去之后。
玉嬷嬷开口道:“相爷,今日之事,老奴是想请您,莫要与夫人置气。”
沈砚书:“置气?”
玉嬷嬷轻叹了一声:“夫人自小性子沉稳,也十分讲道理,但今日却是如此。”
“老奴是看着夫人长大的,倒是第一回见着她这般。”
“说来,怕也就是有些醋了,这才有了小女儿家的脾性,还希望您勿要见怪。”
沈砚书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玉嬷嬷的来意:“嬷嬷是担心,枝枝今日不准本相进房,本相因此对她不快?”
玉嬷嬷弯腰道:“这本是主子们的事儿,老奴不该多嘴,但老奴实在是担心您与夫人因此生出嫌隙,这才多话,还请相爷勿怪。”
夫人虽然是主子,却也是玉嬷嬷看着长大的,便是出嫁之后,自己也没离了对方身边。
如今夫人有了相爷这样的好郎君,玉嬷嬷不希望他们因为一点小事儿,感情就生变。
便是今日,相爷要因为自己多嘴,赏给自己一顿板子,自己也是认了。
沈砚书轻笑了一声:“嬷嬷起身吧,你不必如此小心。”
“今日之事,便是要怪,本相也该是怪郡主不该登门,不该令枝枝不快,令她对本相也不假辞色。”
“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怪到枝枝头上。”
玉嬷嬷愣住,纵然不管发生什么,她也是更维护夫人的,但她心里也明白,今日之事,明明是夫人闹脾气,不讲理。
然而相爷心里竟是这般想的。
她忽然也觉得自己十分好笑:“倒是老奴过于杞人忧天了,看轻了相爷对夫人的心意。”
“眼下老奴过来,夫人并不知晓,还请相爷也莫要与夫人提了,免了夫人责怪老奴自作主张!”
沈砚书:“玉嬷嬷放心,本相不会多言。”
玉嬷嬷将心揣回肚子里,这才转身离去,她实则也是感觉到这荣华郡主,是个莫大的威胁。
担心夫人如此,便宜了那个女人。
眼下看来,自己真是多事了。
……
夜间。
容枝枝的屋外,乘风瞧了自家相爷一眼,小声问道:“相爷,您真的要爬窗吗?”
沈砚书:“有问题?”
这会儿枝枝应当已经睡了,自己爬窗进去,悄悄躺在她身边,明早在她醒来之前离开,想来是不会被抓包的。
乘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很是担心自己又连累它,半晌才鼓足勇气道:
“属下只是想起来,夫人还没嫁给您之前,她那会儿因为老夫人不想见您,您可是没有勉强她。”
“属下曾经建议您,不如直接进容府,您非要见她,以您的身份,她也只得出来见。”
“可那会儿您说什么,您说,她喜欢光风霁月的人,您要守着君子之道。”
“如今……爬窗,这君子之道,您莫不是不要了?”
沈砚书闻言,一脸孤高冷傲地道:“君子之道有何用?如今竟已经将夫人骗到府上,为与夫人琴瑟和鸣,亲密无间,本相自是应当以不要脸为主。”
乘风:“……”
真是难为相爷您了,用一脸傲慢的神情,说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但乘风并没有再多嘴,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屁股跟着自己,近日里是颇受了些苦楚的。
……
容枝枝把沈砚书赶出去了之后,自己其实也睡不着。
她本以为自己是个心宽之人,不想却是被荣华郡主的事情,闹得郁闷得很。
在榻上翻来翻去了许久。
夜明珠将屋子里头照得十分亮堂,不多时,她便与爬窗进屋的人面面相觑。
沈砚书翻窗进来的时候,十分小心,已是尽量不发出声音。
倒是忘了夜明珠这一茬,更没想到容枝枝居然还没睡。
落地之后,便与榻上的她四目相对。
半晌,首辅大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淡声问道:“如果为夫说,自己只是走错了,夫人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