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艰苦奋战,蝗虫的数量终于得到了显着的控制。
原本被蝗虫遮天蔽日、黑压压一片的天空,此刻也重新恢复了晴朗,阳光重新洒向大地。
当郊外负责捕捉蝗虫的队伍完成任务并撤退后,乔菲菲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可怕的蝗灾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没过多久,一阵震耳欲聋的直升机轰鸣声突然从头顶传来。
乔菲菲惊讶地抬头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正低空盘旋在上方,不断地喷洒着一种专门研制的灭蝗药剂。
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些药剂形成了一层细密的雾状,纷纷扬扬地洒向那些曾经被蝗虫肆虐过的区域。
大量的灭蝗药剂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虽然成功地杀死了许多蝗虫卵,但同时也对土壤和周边的生态环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原本肥沃的土地被药剂侵蚀,变得不再适宜耕种;河床和还有一点水的溪流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这些水不能再直接饮用了。
乔菲菲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她庆幸自己家的屋顶上铺了遮阳篷布,多少能够抵挡一些从天而降的药粉。
不过,出于对健康的担忧,她还是决定尽量减少出门的时间,即使出门也必定会戴上口罩,以防吸入过多的药粉。
乔菲菲很好奇之前那些蝗虫被政府拿去干什么了,不会拿来吃吧?
\"阿珩,你要不要问问郑广他们呢?\"
欧阳珩随手拉过椅子坐下,木质的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不用问,我也知道,肯定是拿来做储备粮的。\"
\"不是吧,不是说蝗灾时的蝗虫有毒不能吃吗?\"乔菲菲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阿珩,你确定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还以为他们拿去做肥料呢!”
“当然确定,菲菲,你可别小瞧了咱们的智慧和科技的力量。”欧阳珩耐心地解释道,“虽然蝗灾时的蝗虫确实含有微毒,但那点毒性对于人类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通过现代的加工技术,完全可以将蝗虫体内的毒素清除得干干净净。
而且它们的营养价值丰富,不仅含有优质蛋白质,更富含钙、铁、锌等微量元素,所以,即便是吃了蝗灾时的蝗虫,也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就是可能味道不太好。”
乔菲菲叹了口气,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虫卵都杀死呢?等它们孵化出来,不就可以继续收割韭菜了吗?”
欧阳珩看着妻子的侧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
他缓缓地解释道:“那肯定是因为虫卵带来的害处远远大于好处。现在的破坏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如果不将虫卵彻底清除干净,那么以后就别想再种出庄稼来了。”
乔菲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的手不自觉地摆弄着欧阳珩的手。
欧阳珩的手掌比她的大得多,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或深或浅的疤痕,这些疤痕似乎诉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艰辛和磨难。
乔菲菲突然抬起头,目光与欧阳珩交汇。
她已经接受了有人靠这些蝗虫充饥的事实,声音有些闷闷的:“总比饿肚子好吧,不过,城里已经断粮了吗?我记得国家不是说有三年的粮食储备吗?”
欧阳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那是对现实的无奈和失望。
“没那么快吧!”他的目光越过乔菲菲,望向窗外那灰蒙蒙的天际线,仿佛能透过那片阴霾看到更深远的地方。
沉默片刻后,欧阳珩又说了一句:“权力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止,而受苦的,永远只有普通的群众。”这句话既像是说给乔菲菲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透露出他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洞察和无力感。
他心里很清楚,即使是艰难的现在比他们夫妻生活更加逍遥自在的人比比皆是。
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告诉妻子,因为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面除了会影响心情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好处!
其实,他并非没有向上攀升的机遇,只是他对那种争权夺利的事情毫无兴趣罢了。
然而,他并不清楚妻子对此事的看法究竟如何。
乔菲菲凝视着丈夫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了他眼底瞬间闪过的一丝迟疑。
这让她不禁心生疑惑,很想开口问问他,是否后悔当初毅然决然地退出消防队。
毕竟,选择安稳地生活在一个地方是她自己的决定,而男人或许更渴望去拼搏属于自己的事业吧。
然而,令乔菲菲始料未及的是,欧阳珩竟然会率先抛出这个问题:“菲菲,你会不会后悔选择嫁给我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与此同时,他的拇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着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一枚素圈铂金戒指,简约而不失优雅。在戒指的内侧,还镌刻着他们定情的日子,这个小小的细节,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晓其中的意义。
乔菲菲微微一怔,原本嘈杂的直升机轰鸣声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止,只余下那寂静的风,轻轻拂过篷布,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想起那些被蝗虫肆虐过后的庄稼,那原本应该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如今却只剩下荒芜与破败。
她突然明白了丈夫话里的深意,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平凡无法给予她足够的保护,害怕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会轻易地碾碎他们那看似安稳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么问?”乔菲菲轻声问道,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
欧阳珩的目光有些躲闪,他不敢直视乔菲菲的眼睛,仿佛那里藏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如果我有权有势,你就不用每天都憋屈地呆在这个小院里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