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得知庆帝驾崩的消息之后,立即就带着从自己封地的人马、以及一些君山会中招揽的江湖客杀回了京都。
结果还没等进城,就被叶完带来的定州军给拦下了。
此时叶完并不知道庆帝是真的死了,还以为庆帝是按照计划假死。
于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在除掉李云睿之后,就准备进城拿下李承泽,结果被秦家军拦在了城门外面。
秦业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披坚执锐的叶完,心中感叹: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他以手抚须,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儿子说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呐!恒儿,往后秦家的重担就落在你肩上了。”
秦恒觉得父亲的话有些不对劲,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只是说道:“父亲身强体健,秦家还需要父亲掌舵。”
秦业笑了笑,目光中透着些许英雄迟暮的意味。
如今二皇子上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自己先前忠心于庆帝,为庆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有自己在,秦家就绝不会在新朝面前得到重用。
念及此,秦业闭目凝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看了眼城下的叶完,牙一咬、心一横,亲自披甲带着秦家军向叶完杀去。
叶完见居然是秦业亲自出兵,心中顿时有些诧异,隐隐感觉到局势有些不妙。
但还是迅速指挥身后带来的人马,正面迎上了秦业。
叶完本以为此番会有一场苦战,可谁知不过几招的功夫,秦业就被他一枪挑下马来,当场身亡。
叶完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会这么轻易的解决秦业。
后面的秦恒看见父亲被杀,顿时目眦欲裂,悲愤交加,开始疯了一般向叶完杀去。
两人所率领的叶家军和秦家军也随之混战成一团。
大皇子李承儒冷眼看着这场乱战,见双方打得差不多了,才出手干脆利落地擒下了叶完。
叶完满脸惊愕:“大殿下,臣按陛下旨意行事,您何故如此?”
李承儒虎目圆睁,怒喝道:“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什么陛下旨意?本王怎么不知道?哼!你们叶家早有不臣之心,本王奉陛下旨意押解你回京受审,谁知你却胆敢擅自调动兵马攻打京都,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叶完被李承儒的话气得半死,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不止长公主和二皇子谋逆,大殿下你也参与其中。”
“你这叛逆之徒,竟敢污蔑本王本王兄弟俩个?”
李承儒怒斥一声,对着身后一挥手:“叶家谋反之事证据确凿,无需再交刑部和大理寺审理,直接处置了吧!”
“你……”
叶完还想再骂,可刚一张口,就被人堵住了嘴,被押下去处置了。
李承儒这才露出一丝冷笑,下令继续清除京都的叛军。
京都的动荡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不等京中官员和百姓陷入慌乱,就被迅速平息了下来。
国不可一日无主。
如今庆帝驾崩,又没有太后或是皇后出面稳住局势,如此一来,择选新君一事就显得刻不容缓。
有机灵的人在李承儒面前劝进,毕竟在这种时刻,谁手里有兵,谁就是老大。
哪知道李承儒一听这话,差点气个半死。
原来他手下有坏人啊!
他老弟现在什么样,他还不知道吗?还不是逼他老弟杀他呢吗?
李承儒当即就把劝进的人给砍了。
之后亲自领头,带着文武百官和李氏宗亲前往二皇子府,请李承泽上位。
李承泽客气地推辞了一番,来了一波三请三辞的流程,然后就在众人的簇拥下顺利登基了。
登基之后的首要之务,便是要去大东山,迎回先帝、也就是庆帝的遗体。
李承泽作势要亲自前去大东山,被群臣以‘新君登基,不宜轻易涉险’的理由合力劝阻。
毕竟先帝就是在大东山遇害的,现在还不能排除那里是否依然存在危险。哪能让新君也去冒险?
万一连着死两任皇帝,他们庆国还过不过了?
于是经过一番商讨,最后决定由大皇子李成儒,以及回来报信的范闲二人前去。
过了一个半月之后,李承儒和范闲成功带回了庆帝的遗体。
好在当时范闲回来之前,让临海处的官员妥善安置庆帝遗体,否则现在遗体早就烂了。
在两人离京的这段时间,李承泽已经安排好了丧礼。
当庆帝的灵柩终于回到京都,便立即换上了丧服,率领百官和宗亲在灵前祭奠。
李承泽跪在灵前,哭的肝肠寸断。
半晌,只见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四顾剑此贼,竟然胆敢行刺父皇,如今父皇含恨而死,朕身为人子,焉能不为父亲报仇?”
话音落下,灵堂内的哭声顿时一滞。
百官&宗亲:陛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东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李承泽以外,没有人知道。
哪怕是范闲,也只是看到了叶流云、苦荷、四顾剑三人先后到达大东山,之后的情况便不得而知。
所以现在众人合理揣测,是苦荷与四顾剑联手刺杀庆帝,被叶流云阻拦。
最后三人一番大战,叶流云、苦荷双双身死,而四顾剑则在杀死庆帝后逃之夭夭。
四顾剑杀了庆帝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庆帝身上的伤痕做不了假。
可即便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四顾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人家可是大宗师啊。
而且东夷城又是天下九品高手最多的地方,他们庆国划拉划拉才有多少啊?
以现在庆国的情况,拿什么给报仇?这不是开玩笑吗?
一位老臣忍不住站了出来,低声劝道:“陛下,四顾剑乃是大宗师,且东夷城高手如云,我们庆国目前的实力恐怕难以与其抗衡。不如先稳定朝政,待时机成熟再图复仇。”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陛下,如今先帝骤然驾崩,朝纲不稳,人心动荡,正值多事之秋,且北齐又已陈兵边境多日,恐怕不日就会攻打我大庆,如果贸然攻打东夷城,实在与社稷无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