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李斯迟疑了下后，又问：“附近还有别的‘棠？煎雪’吗？”
四十来岁的妇人老板娘摇头，笑道：
“您要说蛋糕店那是有的，但就叫这个名字的，我想别说咱们附近了，整个杭城恐怕都只我这一家，毕竟这样的名字可不常见。”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的？”
“开了也有个五六年了吧。”
老板娘愣了下，又问：“怎么了？”
“喔没有…”
李斯想了想，笑着说：“我是听朋友介绍过来的，好像跟他印象里的不太一样，还以为是找错店家了。”
老板娘这才又笑道：
“放心吧客人，五六年虽说不算老字号，但咱们这小生意也是靠有口皆碑才开的下去的…嗯，啊！我们家前段时间才装修过，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您那位朋友好久没来了吧，以前可破旧着呢。”
说到这里，老板娘眉眼里淌出许幸福笑意。
显然是对这次的装修…亦或者是目前的生活尤为满意。
李斯点点头。
…但不是装修风格的问题，而是…
老实讲，他这几个质疑下去，如果是北哥口中那种“脾气很差的老板娘”，说不定都已经下逐客令了。
是这几年过去，就连老板娘的性格都重新“装修”过了吗？
“但不必担心，味道是不会改的…”
老板娘笑着，又重新问了遍：“客人您是要手工做蛋糕吗？”
李斯又点头。
“是为了之后的圣诞节送礼么？”
“嗯。”
“送给女孩子？——啊客人。”
老板娘又解释：“送给男孩子的蛋糕、跟送给女孩子的蛋糕，还有送给女朋友的蛋糕，在风格上会有些许不同，如果愿意说的话，我们挑选起来会更方便一点。”
李斯笑：“送给女孩子的。”
“女朋友吗？”
“…嗯，不是。”李斯摇头。
老板娘啊了声，眼睛里已经多了几分了然，她笑容颇有几分婉约：
“也差不多。以前有做蛋糕的经验吗？”
李斯苦笑：“没。”
老板娘又笑道：“放心，很简单的，蛋糕坯我已经在烤了，咱们只需要往上抹奶油就行了。我教，你做，肯定能完成的漂漂亮亮。”
李斯嗯了声后，老板娘说了声“稍候”，又去架子更后面的后台找着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杯杯口还冒着热气的热饮过来。
“来，先喝杯奶茶。”
老板娘笑道：“这是我家特制的奶茶…您那位朋友应该还不知道，这是我家的新品，今年下半年才出的。”
“多谢。”
李斯抿了一口，甜但是滑，没腻味但是口感又细腻。
这杯茶算是打消了李斯绝大多数的顾虑——奶茶做的不错，蛋糕应该也差不多到哪里去。
老板娘看着他：“好喝吗？”
李斯嗯了声点头后，老板娘愈发的满意：“是我女儿想出来买奶茶的，为此她还特意去奶茶店工作了…她说人家能做出来，咱家也能做出来。”
李斯笑笑，感觉这老板娘跟女儿相处的异常融洽啊…
提及之时，她满心眼的全是骄傲与疼爱。
大概是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比较善谈，在蛋糕坯还在烘烤的过程中，老板娘随意的跟李斯扯起了些家长里短。
“本来晚上约也可以的，但我女儿忽然说要回来一趟，所以只能放在下午了…没耽误您吧？”
李斯笑着摇头：“没。”
“您是在这附近工作？”
“还在念书。”
老板娘又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下李斯。
李斯知晓自己本身就偏成熟，今天穿的较为正式，被误会很正常。
老板娘却意识到了自己视线的无礼，她赶紧将其收了回去：“念书？在哪座学校？”
李斯正欲回答。
里面烤箱叮了一声。
老板娘赶紧小跑到里面：“蛋糕坯子好了，接下去咱们要开始准备奶油了！”
李斯跟了过去，他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跟围裙，开始了打奶油的作业。
他的确是第一次做这种甜品，但程序并不复杂，相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单调。
只需要一遍一遍的将雪白的奶油涂抹，然后将不均匀的地方刮掉。
再将其均匀的用奶油裹的厚厚的就行。
只是虽说工序一点都不复杂，但对于李斯这么一个新手来说，一层层的往上抹奶油，光是抹的均匀就已经足够费时。
很快，半个钟头过去…然后是一个。
老板娘在一旁给予指导、偶尔接过李斯手里的小铲子，帮他处理掉他处理的不够细致的部分。还在暇余之际，跟他聊闲天。
“今天我们店的订单其实不算少…但像您这样亲自来给人做的确实少之又少了。”
老板娘夸奖时，眼底泛起来的淡光能让人感觉到她的足够真心。
李斯笑笑：“别人忙，我比较空。”
老板娘对这个年轻人更是有些钦佩，面对夸奖一点儿都不骄傲，她又奇怪：“现在不应该要期末复习吗？”
李斯轻轻抹除蛋糕坯上多余的奶油部分：
“其实只要上课的时候用心一点，复习任务就不会有那么重了。”
老板娘貌似没念过大学，不太清楚期末周是个什么情况，但听了李斯的话后，她还是首肯的点点头，并且说出了一句全天下父母大抵都讲过的话：
“要是我家女儿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李斯轻笑：“那我可做不出这么好的奶茶…”
听他又夸奖自家奶茶，老板娘也满心欢喜。
她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虽说不会那些相人之术之类玄而又玄的本领，但就以她个人眼光而言，还是蛮喜欢这个年轻人的。
谈吐有风度，对话有教养，而且做蛋糕时，眼睛里那种待事认真踏实的感觉，是一般人想演都演不出来的
长的还一表人才，打扮的也挺斯文典雅。
“可惜我女儿不在，不然她做出来的可比我做的还要好喝…”老板娘笑着说。
“那我以后有机会再来。”李斯说。
老板娘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她望着被这个年轻人认真到骨子里对待的蛋糕坯…人家可是有心仪的小姑娘的！
要是说些什么“要不我把女儿介绍给你认识吧”之类的话，不是妥妥的挖墙脚了吗！！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