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哲哲半天不出声，多尔衮张了张嘴，就要解释什么。
毕竟事情是皇太极要求的，没道理锅全让自己背了。
谁料哲哲先出声道：
“贝勒是还要去和大汗说杜勒玛的事情吗？”
不辨喜怒的态度，让多尔衮皱眉想了一下。
紧接着说道：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大福晋，为什么不生气？”
哲哲：
“多尔衮，你在说什么不生气？”
多尔衮哑了嗓子，半晌摇头不语。
哲哲适时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当归，示意多尔衮离开。
多尔衮不是很适应哲哲现在对自己说话的态度。
冷脸看多了，一时半会的倒是真不习惯了。
“没什么的，那我先告退了。”
两人的对话草草结束，身后偷瞄的当归眼珠子转着。
试图从里头找出什么苗头来救自己。
……
皇太极拉着海兰珠，两人一路登顶，上了最高的凤凰楼。
感受着徐徐的春风袭来，海兰珠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海兰珠，你为什么要对娜木钟动手？
你已经有了和我的孩子，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为什么要和她计较什么？”
海兰珠上扬的嘴角，随着皇太极越说越多的话而凝固。
这一刻，她甚至分不清皇太极到底是因为身份而看重娜木钟。
还是因为娜木钟这个人。
那天，布木布泰的做的事情，她事后知道了。
正因为知道了，心里才难受。
娜木钟和布木布泰压根就是两个人，怎么会分不清呢？
海兰珠想着，眼眶开始湿润。
却强忍着那点子泪水不下来。
伸长了脖子，远远的看向宫墙。
“皇太极，你是不是喜欢娜木钟？”
皇太极顿住，他看不见海兰珠的脸。
但是感受的到海兰珠低沉的情绪。
皇太极知道海兰珠难受，也明白海兰珠的敏锐。
可自己是男子，会因为自己的福晋貌美去喜欢，本身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海兰珠，你知道的。
她是林丹汗的遗孀，我对她是有心思。
但更多的只是因为她囊囊大福晋的身份。”
这个的确是他的想法，要是娜木钟没有身份。
怎么配和海兰珠上下？
海兰珠却没有被安慰到。
她之前就是没有相信皇太极的说辞，才会对娜木钟下手。
“皇太极，可事实就是，你的确更看重娜木钟。”
“海兰珠，你不应该为了这个，就这样的对娜木钟。
她不是博礼，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海兰珠的眼泪瞬间落下，借着风吹来的力道，淡淡的拭去。
“皇太极，我不是因为这个。
是她攻击我不能有孩子，是她诅咒我。
我是伤了身子，可我是因为和你的孩子没了，才伤的身子。”
海兰珠转过头，泫然欲泣的说着。
她其实没有怀过皇太极的孩子。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但是的确是到康吉丽死在那场大火里时，都没有。
后来她没有和皇太极在一起，自然是更没有了。
皇太极不知道，而她现在就要用这件事来模糊事实。
只有皇太极信了，她才能顺势将自己身上的污名从皇太极的心中抹去。
皇太极眼中挣扎着，想问当年在江南的事情。
可犹豫了许久，实在张不开嘴。
只能问道：
“你是说，当年那场大火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身孕？”
海兰珠的眼泪像是珍珠串成了串，接连落下。
“是，当年我有了身孕。
可那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贼人突然闯入。
身边的康吉丽甚至都没得及反应，便没了声息。
而我也随之被打晕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在江南。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孩子已经在这几日昏迷奔波中失去了生机。
我的身子虚弱，那群婆子压根不给我好的东西。
病根也是这样的落下。
可回到了盛京了，在你的身边，竟然还要被旁人这样的臆测。
我的心里如何能过得去。
如何能够不心生怨恨。”
海兰珠避重就轻的说着，甚至将自己的经历杜撰了一部分。
就是为了能在博得皇太极的同情。
她要和皇太极在一起许久，自然不能一直扎着这根尖刺。
哪怕，她已经做好了皇太极不要自己的准备。
也不允许皇太极活着的时候不念及自己。
海兰珠的话让皇太极心疼极了。
他不知道是这样的。
当时的他压根不能毫无顾忌的将海兰珠娶了。
他可以娶身为汉人的乌尤黛。
但不能是科尔沁，又是和布木布泰同一个阿玛的乌尤黛。
如果知道后面的事情，他想自己一定不会让当时的乌尤黛一个人面对的。
皇太极挨近着海兰珠，轻声说着抱歉。
海兰珠早已看清了皇太极，并不觉得此时的抱歉有多大的诚意。
掩面咳嗽了两声，继续说着要紧的。
“皇太极，我知道你觉得我过分了。
可娜木钟这样的话，我不可能轻易揭过。
我……也知道那天布木布泰让我请你过去。
是因为娜木钟。
她告诉我，你很喜欢娜木钟，只是缺了一个理由。
所以我成全她，也成全你。
偏偏娜木钟要拿孩子的事情来开罪我……”
说到这里，海兰珠再度落泪。
只是这回，不像刚刚的情绪外露的厉害。
很平淡的哭着。
但这也足够皇太极心疼了。
皇太极感念自己错过这么的多的同时，也痛恨起了恃宠生娇娜木钟。
毕竟，前一段日子的自己的确是在意海兰珠没有身孕的这件事。
既然是娜木钟搞出来的事情，这回就当是她自食恶果吧。
皇太极这样一想，对海兰珠那丁点的不满也随风散去。
海兰珠看皇太极的模样，便知道他是不计较了。
心里是既酸涩，又委屈的。
当年，要是皇太极也这样对待乌尤黛多好。
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海兰珠伤感的想着，也清楚，现在皇太极不能死。
曾经有权有势的阿巴亥，即使有几个儿子也没用。
还是被逼着自尽。
说到底，还是需要有权势的人站在她的身后才行。
海兰珠想着，可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从她回到皇太极身边到现在，皇太极已经油腻了许多。
饮食的习惯已经被改变，即使她自己不再送吃食。
也不会因此改变进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