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觉得小姐还是会在夫人的房间。”
虞时玖一边走一边吃饼干,含糊不清的说 :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我觉得小姐大概率和第一任夫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至于为什么……我相信陆队长应该也看出来了不少吧?”
陆楚生没有着急回应。
他先是快速瞥了眼虞时玖看不出弧度的腹部,随即微微颔首。
“大概知道一些。”
陆楚生说:“比如夫人似乎很喜欢玫瑰,小姐每天也会剪下一些玫瑰去花圃……”
这其实是很平常甚至普通的事。
所有玩家都看到了。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将这点和「夫人」联系上。
除了陆楚生和虞时玖。
虞时玖其实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一开始也是真的以为小姐只是随便剪剪窗前的玫瑰而已,只单纯认为窗前这些玫瑰代表着每间房内的「客人」。
如果小姐没把那些玫瑰花插进花圃里的话。
“走吧。”
虞时玖咽下嘴里的饼干,看了眼手中空荡荡的饼干袋,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多吃一会儿呢。”
“……”陆楚生嘴角不明显地挑了一秒:“等出去了我再给你买。”
“谢谢陆队长。”
虞时玖对此自然十分满意,笑嘻嘻点头的模样哪还能看出半点昨晚生气的样子。
陆楚生却是松了口气,跟在虞时玖身后往前走。
到了夫人的房间门口,虞时玖甚至格外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敲门声让不少其他房间内的玩家探出头——
在看见是陆楚生和虞时玖后,都非常识时务地缩回了脑袋。
谁能从这两人手里抢到什么东西,那他们几乎就可以在城镇里横着走了。
敲门后,虞时玖非常安静地待在门前一动不动。
陆楚生站在他身边。
几秒后,两人听到门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带着略有些迟疑地脚步声,房门被打开了。
门后露出小姐那张苍白的脸。
她望着门外的虞时玖,面无表情。
“你还没死。”
小姐有些遗憾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很冷:
“我以为你会死。”
“怎么可能啦?”
虞时玖非常自来熟地推开房门,笑眯眯地走进房间内。
陆楚生紧随其后,还回头 顺手将房门关上。
咔嚓一声。
走廊内的吵闹声消失了几秒,随后那些缩回脑袋的玩家们再度从不同的房间走了出来。
“还有小姐没找到……”
有玩家犹豫着想去敲门,“我们是不是应该也去敲敲门,说不定小姐在里面呢?”
“……不一定,”有去过夫人房间的玩家摇了摇头:
“肖先生是在这个房间里被找出来的,少爷在被其他人分,分离时也路过这间房,小姐应该不会在这间房里了。”
“道理谁都懂,但如果真不在里面,陆楚生他们进去干什么?难不成进去看看逛逛?”
“……”
在场所有人沉默了一瞬,就在有人想趁机偷偷拱火时,隐在人群中的刘瑶突然压低声音冷哼一声。
“那你们先带头进去啊,在这干说话等什么?”
她身边的王瀚:“……”
王瀚赶紧拉住女友的胳膊,讪讪一笑将人带着往后走。
“走什么?”
刘瑶还有些烦躁,“看到他们那样就烦,一个个都不敢往前走就想着拱火,还真想推出个不怕死的去敲门?虞时玖那样是能随意去开门的吗?”
“……”其实王瀚也是这么想的,但话不能这么说啊……
“……行了行了,咱们受这气干嘛?走走走,等会再来就行,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吃吃东西喝喝水怎么样宝宝?”
“……”
这对小情侣的离开没对其他玩家造成什么影响。
但刘瑶离开前的那句话揭开了其他人的假面。
这么一来,那些暗戳戳想要激其他人去敲门的人也销声匿迹了。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散了。
——————
完全不知道走廊外差点引发一大战的虞时玖和陆楚生两人此刻已经开始靠近小姐。
小姐倒是不太想装了。
她那副温和内向的模样不知何时已经撤下,取而代之的神情扭曲且悲愤,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悲伤痛意。
“来找我什么事?”
小姐走到床铺边坐下,丝毫不管床单上粘稠的血污和腐肉。
“没什么事。”
虞时玖手中的大剪刀被他拖着一路发出尖锐的划拉声,随着他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的动作安静杵在一旁。
“就想问问你,等会你想怎么被管家杀了。”
“……”小姐的目光在他身旁的大剪刀上停留了几秒,很快移开。
“我不会死。”
小姐安安稳稳地坐在床铺边一动不动,“你们所有人都死了我都不会死。”
“是吗?”
虞时玖坐在椅子边撑着下巴,轻飘飘笑道:
“陆队长,该你了。”
站在一边的陆楚生没有犹豫,他望着小姐,沉声道:
“你确实觉得自己不会死,但如果管家知道你是那个告诉她第一任夫人是她女儿的幕后人呢?”
小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望着对面的陆楚生,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阴冷。
“管家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人。”
陆楚生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你也不会是例外。”
“……”
房间里很安静。
床底下更安静。
许寒被何玲玲拉着手无声感叹,只觉得此刻的发展过于离奇了。
对了,时玖和陆队长知道他们在这间房里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是时玖建议他们到夫人的房里躲躲的呢——
“你们很聪明。”
小姐的声音打断了许寒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冷漠地望着面前的两人,嘴角上扬。
房间里的温度突然开始下降。
与此同时,不管是躲在床底的许寒与何玲玲,还是陆楚生和虞时玖,都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寒意是从骨头里一点点,一点点浸出来的。
无法言喻,像是某种冷水浇在身上,透过骨头,凉到了大脑。
虞时玖也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楚生也是。
床底的何玲玲眼角再次开始流血,她艰难地透过床单望向房间内的墙面上。
那边的墙壁上,有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