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突然挂断的电话,以及仅相隔了一秒所发送过来的定位,林新顿时楞了一下,紧接着一脸的茫然。
一旁的洪队似乎听出了一些什么,赶忙询问道。
“怎么了这是,你还有朋友在这附近?是迷路了找不过来吗?要不要我们去接一下他们?”
听到洪队的声音,林新瞬间从茫然中抽离了出来。
“不用了洪队,他们说找到了一个东西,让我过去一趟,我先去看一下,然后带他们两个回来。今晚雪有点大,我们三个可能都得在您这借宿一晚,实在是打扰了。”
“打扰什么呀,不打扰不打扰,人多才热闹呢。哎对了,这天马上黑透了,这是准备让你去哪啊?”
林新缓缓将手机拿了出来,点开艾克拜尔发来的定位,一边放大,一边解释道。
“我粗略看了一眼地图,好像就在咱们这个庇护所的东边,沿着小山坡脚下走,大概一公里左右就到了。哎?不对呀,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往西边走的,现在怎么又跑到东边去了?”
正当林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洪队突然眉头紧锁了起来,一脸的凝重。
“你确定你那两个朋友,是在这个地方?”
“这是他们给我发的实时定位,应该没错吧,怎么了洪队?”
洪队接过手机,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斩钉截铁道。
“这个地方,就是埋葬你父亲的地方。”
“什么?!”
林新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艾克拜尔和阚青青所说的惊喜,就是父亲的墓地?
越发迷惑的林新将手机放入口袋中,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洪队,我先去一趟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弄清楚后我们就回来。”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洪队拿上衣服刚走到门口,围在炉子旁边,着手准备晚餐的大叔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望了过去。
“洪队,再烤个肉就好了,你们俩这是干嘛去?”
“哥几个,你们弄好了先吃着,我陪咱们的‘干儿子’去趟东坡脚下的墓地,和他一起来的朋友在那等他呢,我们去去就回,不会太久。哦对了,多弄点啊,这回人多!”
林新刚想拒绝洪队陪同的好意,人群中的其中一个大叔却突然开口道。
“东坡脚下的墓地?你朋友最近两天是不是去过那里?”
“我朋友?应该不是吧,我和我朋友昨天下午才来到的禾木村,而且我朋友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哦~那肯定不是了,我见到的是一个女的,那个人我前天和昨天各见到了一次,她在墓地里待了好久。”
“在墓地待了好久?那您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她当时穿着羽绒服还带着围巾和帽子,裹得严严实实。”
对于这个消息,林新只是思索了一下,并没有想太多。
毕竟这里距离旅游景区很久,而且周围还有常驻民,在这里出现一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感谢过提供信息的大叔之后,林新转而望向了身后的洪队。
“洪队,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你自己去?这已经快天黑了,而且还下着雪,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没事的洪队,外面的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您就放心吧。”
再三劝说之后,见林新已经打定了注意,洪队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从一旁拿了一个手电筒和雨伞递了过去。
“行吧,那我在这里等你,这两个东西你拿上,早去早回。”
“好呢洪队,我去去就回。”
和洪队以及众人挥手告别之后,林新立刻推开门,按照实时定位上的路线,朝着艾克拜尔和阚青青所在的位置走去。
此时,天色彻底黯淡了下来,不过周围并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还是能够通过微弱的光亮,看到前方的小路。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新还是打开了洪队给的手电筒。
当那巡逻专用的手电筒放出光芒的一瞬间,直接化身一轮小太阳,将四周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借着这亮光,林新索性收起雨伞,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的向前赶去。
脚下的这条小路很平坦,显然经常有人踏足,即便是下了半天的雪,依旧能够清楚的看到绵延至远方的路径。
路径两旁零零散散的长着一些白桦树,不是很密,但每一棵都十分的粗壮。
林新穿梭在稀疏的白桦树中间,向前小跑了片刻之后,远处再次出现了一片豁然开朗的地带。
这片地带和庇护所所在的位置很像,由山坡和白桦林所包围着。
并且仔细的朝着那片豁然开朗的地带中间望去,只见那里隐隐约约的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而那个位置,正是手机定位所显示的地方。
林新再三确定之后,便收起手机,加快速度朝着火焰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呼喊着。
“艾克!阚青青!你们在哪!!”
原本以为艾克拜尔和阚青青等的有点冷,所以生了一团火取暖。
但结果快走到火焰旁边时,依旧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
“奇怪了,定位明明就在这的。”
就在满是疑惑的林新,扬起手电筒向四周照去,准备寻找一下两人的踪影时,突然瞥见火堆的对面不远处,好像立着一个东西。
绕过火堆向前照去,当彻底看清立在前面的那个东西之后,林新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鼻头一酸,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愫瞬间涌了上来。
只见那屹立在灯光下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父亲的墓碑。
并且整个墓碑上,只篆刻了三个大字。
段昌平。
林新关掉了手电筒,借助着背后的火光,慢慢的走到了墓碑前。
虽然此刻下着雪,但墓碑上却十分的干净,并且前面还摆着新的贡品,显然是有人刚离开过。
林新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上面,而是缓缓蹲了下来,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墓碑上。
一瞬间,那刺骨的冰凉便从手指处袭入体内,但他却没有因此松开,反而继续触摸着,直至将‘段昌平’三个字摸完。
慌神了片刻,林新望着墓碑嘴唇微动,颤抖了许久,才缓缓的挤出了一个字。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