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了?”
萧锐瞅着自家亲爹神色异常,关心的凑近询问了一句,
“爹,是不是您身体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萧瑀手臂搭在了想要上前搀扶他的萧锐双手上,
“爹的身体没有大碍,你跟着我去书房,爹有事问你。”
萧锐搀扶着萧瑀进入了府中书房之后,知道自家老爹有重要的事要说,
下人们端来茶水后就喝退了侍候的下人,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爹,您有什么事要说?”
萧瑀将纺织作坊各家需要各自出资五万贯的事情给萧锐先说了,
而后又将自家的情况给说了说,重点在于现钱上,
他们宋国公府当下还得处理一些珠宝玉器才能凑够这五万贯。
萧锐听到出资五万贯之时,脸上的表情比萧瑀听到这消息之时更为精彩,
记事以来,府中每月给他和萧箐默的月钱就没有其它家的同龄人多,他这嫡长子也是一样,没想到家里的钱还真不少。
心中不满归不满,对于萧锐来说,这宋国公府以后也是他来继承,多一些钱总归是更好的。
“爹,这事会不会是杜荷弄出来的一个坑?就等着咱们往下跳?”
父子俩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就怕这是杜荷挖的一个坑,而且还是一个大坑。
不只是他们能看到,合作的其它四家人也能看到,
杜荷这个是一个让他们不得不跳的水坑,他们投入的钱就是这坑里的鱼,
包括杜自己也得往这坑里跳,最后就看谁能扑腾得更厉害,抓到更多对家的鱼而已。
萧瑀又将王家转述的分析与萧锐完整的说了一遍,
萧锐自从有了对杜荷的恨,心中阴影面积又大又黑,与杜荷有关的事都会朝着最大的恶意上着想,
“爹,您说杜荷会不会将自己手中收购来的原料又转手卖给咱们,
如此操作,他没有什么压力,还能通过这般转卖,狠狠的赚一笔。”
萧锐说的正是萧瑀在纺织作坊之时王老的儿子没告诉他的事,
听完之后,萧瑀顿时就有些坐不住,要是这事成真,
他们岂不是要在这件事上被杜荷狠狠摆上那么一道。
“锐儿,你去让车夫备车,你随我去王家一趟,其它的事咱们在路上说。”
萧瑀父子急冲冲的乘着马车跑了王家一趟,结果让两父子当了一回小丑,
不告诉萧瑀就是王老的意思,担心他萧瑀沉不住气,下不了决思,前怕狼后怕虎。
萧瑀对着王老还发不出脾气来,他急冲冲的跑来,准备将这当成发现了杜荷暗中动作一般的举动,可不就是人家担心他沉不住气嘛。
回程的马车中,王老的平静着说出的话,宛如还在萧瑀父子的耳边回响,
“宋国公,此事老夫早就猜到了,而且杜荷这么干对于咱们来说是好事,
只要掌握了绝大部分的原料,咱们就不怕杜荷的乱拳。
整个长安的布匹定价权也能因此掌握在咱们的手中,
若是您不想参与,老夫做主,出二万贯收了您手中的份子。”
阴沉着脸的萧瑀父子在马车里谁都没有说话,
王老的话说得平静,传到两人耳中,这就是在羞辱他们父子,
意思就是你宋国公要是没钱,玩不起他们这么大手笔的商业操作就趁早退出,拿着钱走人。
“爹,要不咱们退出吧,我总觉得这事会对咱们不利,不说会赔本,起码这些投入到其中的钱没那么好退出来。”
同样阴沉着脸的萧瑀听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心中还在权衡利弊,
他这位宋国公已经被架到了火上,现在退出,那就是将他萧瑀的脸面丢在地上了,
要是不退出,也是一个大问题,钱,整个宋国公府的现钱都得填到这个巨大的坑里。
“锐儿,你妹妹那个幽兰轩是不是赚了许多钱?”
萧瑀没有回复自家儿子希望退出的话,反而问起了女儿的财产,
其实这也是他先前在刚回府之时想询问的事,
幽兰轩这个整个长安都闻名的贵妇人消遣购物之地是他女儿自己弄出来的产业。
着实让他感觉到不真实,以前他没有那么大的资金需要,自然没有太多关注,
现在有了这份资金需求,以往入耳的传言肯定就自然而然的想了起来。
“爹,我也不知道箐默那里有多少年,
去年箐默与孔家大小姐几人去城外施粥之时我听她们提过一回,
那时箐默那里就有十多万贯。”
萧锐话音未落,萧瑀又一次展示了双眼圆瞪的诧异表情,
“多,多少?十多万贯?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萧锐记得自己应当与自家老爹提过一嘴,当时这老父亲也就是一笑而过,仿佛听笑话一般,怎么这时候又惊诧无比了?
“爹,箐默那幽兰轩的东西卖得很贵,但是买的人却非常多,
而且我听说不少胡商拉了其它的物品来长安贩卖后,
就到幽兰轩采购一批香水和香薰拉回去。”
萧锐说完后感觉说服力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幽兰轩旁边卖琉璃器和玻璃镜的店铺也是箐默的,那里一件东西卖出去就是天价。
还有娘亲应该知道得更多,箐默为了杜荷已经许久都不曾理会我了。”
萧锐最后的话完全就是在上眼药了,他的想法也简单,
反正自家妹妹很可能不会再回家来了,自己得引导引导自家父亲把气撒到杜荷身上。
“一会回家你不要插话,我来与你母亲说,
让你母亲去蔡国公府将你妹妹劝回来,咱们府上与他蔡国公府已经没有婚约关系了。
她这么在外多住一日,我们宋国公府就得多丢人一日。”
眼药上一次就够了,萧锐更关心的还是自家的钱,
“爹,那纺织作坊那边,咱们是出资还是退出?”
这回萧瑀没了犹豫,若是知道自己女儿有钱,
他还犹豫那就不是他了,而且这回他不仅要把面子挣回来,他还想将巴掌抽回去。
去年冬天就有那么多钱,今年女儿手中的钱肯定更多,
只要拿到这笔钱,他不但没了后顾之忧,还能将转出去的纺织作坊份子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