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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日,楚颐是风风光光的进襄王府的,而楚心只是冷冷清清的继续在驿站里等着,要等到晚上才能进王府。

听着外头的那些声音,整个人忽然变得十分的冰冷,其实本该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不是吗?

这是萧止给自己的承诺,说过让她做正妃的,可现在又算什么呢,只能晚上从侧门进去只能做个侧妃。

“公主若是不开心的话,还是不要忍着了。”

明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面对这种场景,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帮我梳妆吧。”

楚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整个人坐在梳妆台前,身上穿的并不是正红的衣裙,颜色倒是偏淡一些。

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金钗,还有着长长的流苏发冠,从前便想着自己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是满心欢喜的挑选着这些发饰,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此刻她看着这些耀眼的各种发饰,一颗心早就已经坠入了谷底,好像再也起不来了。

“是。”

明玉擦了擦眼角的泪,其实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跟在楚心身边这么久,早就已经真心实意的和对方相处。

遭遇了这种委屈的事情,怎么能不心疼?

“到了晚上,自然会有轿子来接我们进府,不知道我们会住在哪个院子里,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楚心笑了笑,目光从各种发饰上慢慢地移过,想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不再去想那些悲观的事。

“我倒是觉得襄王殿下一定是会保护公主的,你们之间可是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更何况这一次公主真的是委屈了,就凭这些也应该善待公主!”

明玉真的只能寄希望于此,女子嫁人之后的日子过得如何,可全都凭夫君啊

楚心忽然想到那一夜,萧止还特地在外头翻窗进来,又想到留在自己嘴唇上的一吻,说是要把第一个问题给她。

忽然之间又想到了楚颐,她说不介意自己的夫君有别的女人,她说从来都不信男人的真心,不会喜欢一个女人一辈子,所以能接受男人的三妻四妾。

这又算什么呢?

其实那一天看到楚颐这副样子时,她的心忽然就有些混乱了。

因为从来没有预料过楚颐会说出这些话,以为把自己叫过去是为了向她耀武扬威的,可没有想到楚颐居然会容忍夫君会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真的有女人会这样想吗,真的不想要一颗真心吗?

既然楚颐不想要的话,那自己的追求又算什么呢?

她和萧止之间已经有了楚颐的存在,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能够继续下去吗?

萧止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已经在微微的发抖

襄王府。

芳华院。

楚颐身着一袭华丽的嫁衣坐在床边,盖着盖头看不清屋内是什么情况,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过后,便微微一笑。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她从不介意萧止心里头会有别的女人,也不介意以后身边也会有别的女人,因为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一心一意,男人的一心一意是多么的不可靠啊!

她能够允许萧止喜欢别的女人,但也只能喜欢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萧止倒是有些喝得醉醺醺的,其实这些场景很无聊,说着一些场面的话,明明都是各自心怀鬼胎,还是只能挤出笑容应对。

将屋门关上过后,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微微眯了眯眼。

是楚颐还是楚心?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有些不清醒了,渐渐地变得有些模糊,只知道在给楚心许下这个承诺的时候,好像自己真的是真心实意的。

只不过他的真心实意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罢了,人终归是要回归于理智,回归于现实。

掀开盖头看到的是楚颐的脸,好像有那么些失望吧?

萧止倒是直接坐在楚颐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看到是我,你好像有些不满意?”

楚颐笑了,其实今天的她很美,嘴上涂着的是嫣红的口脂,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朵桃花一般的娇艳。

“楚心要在半夜才能从侧门进来,是我特地向父王母后说的,他们也答应了。”

楚颐改口倒是改得很快,今日成亲之礼已经举办,那么自然是要改口称呼为父王母后。

萧止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晕晕沉沉,闻到楚颐身上的香味有些刺鼻,也不知是什么味道,若是楚心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刺鼻的香味。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楚颐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当初你说要求娶大楚公主,到底是要娶谁?”

她可没有楚心那么愚蠢,说相信真心就相信了。

当初那些话说的模棱两可,可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要娶谁,所以楚心凭什么又觉得是要娶她呢?

“自然是娶我想要娶的女人。”

萧止忽然也笑了,他说的话就是这样子,好像怎么回应都是对的。

“那你可知这些年来我对你也是有着感情,所以我哪怕明白有些事情,我也可以装作不知的,因为我对你也有感情…”

楚颐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是柔软,还伸手去碰萧止的手,对方也没有躲开。

“我也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也没有想过让你一辈子只守着我,我可以允许你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你也只能喜欢她们一点点,你对他们的好,永远都不能超过我。”

其实这么多年,看到自己母亲备受冷落而绝望发疯的样子,她也深刻地清楚男人多半也就像父王那样负心薄情。

若只是去寻求真心的话,多半只会输的,那不然就退一步吧!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萧止忽然也转头,看着楚颐的眼睛。

“是。”

楚颐微微点头,这么多年了萧止的眼睛仍然还是没有变过,就像当初看到的那样,就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美。

自己也不是傻子,猜到了萧止会有什么目的,但是愿意接受,因为对她有情。

也猜到萧止多半也是喜欢楚心,她同样也可以大度地忍受。

但是对楚心的喜欢可不能再多了,只能喜欢那么一点点,若是超过了这一点点的话…

红烛燃烧得很快,屋内的气氛逐渐地暧昧起来,楚心那里还是这么的冷清。

楚心已经坐了快有一个时辰,知道马上就是轿子该过来的时候,她就要离开这里去王府。

“轿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公主一定不要慌,我会永远陪在公主身边的。”

明玉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进来,跑过去扶着楚心的手,她的心也是格外的激动。

“好。”

楚心同样也抓紧了明玉的手,她的心也在砰砰乱跳,又有人进来拿起红盖头盖在她头上,视线便全都被盖头遮盖,一人一边搀扶着她出去。

当真正坐在轿子里的那一刻,楚心便知道自己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其实已经好像好久都没有想起大楚,也没有想到曾经在大楚经历的那些事,在轿子被抬起慢慢前行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全部涌上心头。

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楚姝,想到了若菀,想到了所有亲戚舍不得的人,只希望她们过得都好。

轿子忽然停住,又有人搀扶着她踏进门槛,明白这是已经进了王府,感觉搀扶她的人又换了一个方,像像是往南边去了。

又踏过一个门槛之后,走了不久便到了一间屋子里,好像有人出去了,又听到了关门声。

“公主,她们都在外头候着呢,此刻无奈只有我们!”

明玉瞧见她们出去关上门才开口说话,是进了一间院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倒也算是挺好的。

“这是在哪里?”

明玉扶着楚心坐在床上,她盖着盖头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是已经进了襄王府,刚才我在外头倒是瞧了一眼,栖霞院。”

明玉还贴心地过去倒了杯茶水,放到楚心手上,等她喝完之后又将茶杯放回原处。

“公主,不,我应该叫侧夫人,侧夫人倒不如把盖头掀了吧,也许今晚殿下是不会过来了?”

其实猜也猜到了,今日可是殿下和王妃的新婚之夜,怎么可能会过来呢?

看到楚心点头,明玉便赶紧将盖头掀起,叠好放在桌边。

“这一路实在是辛苦了。”

明玉蹲在地上给楚心揉着腿,做了快一两个时辰,方才一路之上又是看不见,还差点摔了好几次,还好有人搀扶着。

“原来这就是我们以后要生活的地方,栖霞院,倒是个挺好听的名字。”

楚心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倒也是挺精致别雅的,也看得出萧止真的是用心的装扮的这里。

“方才这一路上我倒看得清清楚楚,栖霞苑算是整个府里较为偏僻的地方了,也许殿下是故意如此,想让我们离王妃远远的就好。”

明玉想着方才进来时看到的,这个栖霞苑的位置的确是较为偏僻,不过这也应该挺好的吧。

只要离王妃远远的,那么矛盾自然就可以减少。

“这样也挺好的。”

楚心没什么表情,此刻已经深更半夜,他多半是真的不会过来。

“替我梳洗更衣吧。”

楚心起身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明玉过去将她头上发饰一件一件地拿下来,只能在心里暗自感慨,可惜今日打扮得这么漂亮,可惜殿下也没机会看到。

“你也下去休息吧,今日你陪着我也累了。”

楚心已经将华丽的衣裙脱下,吹灭了一根红烛。

“是”

明玉只能最后再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今夜恐怕就只会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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