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走王蓝田,单玉书心里得意的往床上一躺。准备看会儿闲书或者让系统给他放电影,却刚好撞上一个硬物。
“哎呦。”
单玉书死死捂住脑袋,疼得不行。
“我看看?”马文才没想到他躺下的时候会撞到自己的枕头。
这人刚刚骂王蓝田的时候,还像只威风凛凛的花豹,这下好了,变成狸奴了。
“啊……”单玉书死死捂住脑袋,脸都皱了起来马文才的枕头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这么硬?
“我看看严不严重?”马文才看着他浸湿的眼睛,拉了拉他的手。
强硬的拉下他的手之后,果然看到一片红肿,马文才回忆着小时候受伤的时候,娘亲就会给他吹一吹。
感受到头顶凉幽幽的风,单玉书放松了一些,觉得马文才这人不错,书里怎么老是把他写成反派?
“我让人去医馆给你拿药。”注意到他的表情马文才不自在的说道。
他爹是杭州太守,他的地位也跟着高起来,因此身边跟着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东西罢了。
他每次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讨好自己,就算是看出他们坏心思,也只是嘲讽一笑,背后再慢慢收拾,倒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马文才觉得单玉书有些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待他再想想。
他只是,和他待在一起很高兴。
“嗯。”单玉书想着马文才再给他吹吹就好了,脑壳痛啊。
见他看了自己一眼,透亮的眼睛有些期待,马文才便又替他吹了吹。
感受到凉风习习,单玉书眯起眼睛,感觉轻松多了,缓和了一会儿再阻止他。
“你的枕头怎么这么硬啊?”单玉书自己的枕头是棉花的,睡着可软和,倒是忽略了别人的可能不一样。
听他这么问马文才拿过枕头揭开上面的锦布给他看。
“瓷枕?”牛掰啊,马文才的头是铁打的吧?
“这些年,也睡习惯了。”说着瞥了一眼单玉书的枕头,还真是小孩子,这么大了还睡这种软枕。
“公子,我拿药过来了。”马统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马文才吩咐道。
马统走进来了,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舅舅,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又柔又嗲的,把单玉书听得一愣。
“单公子,是王姑娘。”马统憋笑解释道。书院里都在传王惠姑娘对祝英台一见钟情了,都在夸奖祝英台“好福气”呢。
“这……”单玉书心想还是自己出去吧,于是起身穿鞋。
马文才见状不悦,心想他还是太为别人考虑了。
“王姑娘?”单玉书走出去看着圆圆脸的女孩儿。
“舅舅,听说你受伤了,我想着帮你看看。希望不是太严重,不然祝公子会担心的。”王惠害羞的说道。
单玉书没看出来她有哪点儿关心自己,好像是来公事公办一样。
“舅舅,快让我帮你看看。我也好快点儿告诉祝公子,免得他担心。”
单玉书:……
“舅舅别发愣了,我知道我温柔善良又体贴,真的不用太感动了。”别耽误她利用这点去找祝公子啊。
“他头上有些红肿 ,上了药应该便没事了。”马文才不放心走出来说道。
“这样啊,我去告诉祝公子。”
“进去上药吧?”马文拉拉如遭雷劈的单玉书。
却听他低声说道:“还真是,美色误人啊。”
他承认,扮成男人的英台的确是个俊俏的儿郎,除了有些矮小。
看他长睫微颤,仿佛受了什么打击,倒是怪可爱的,马文才不由笑道“是啊,还真是美色误人啊。”
说着,拉着用美色误了自己的人进了屋。
如今,倒是有一些分明了。
时下许多人好男风,也有许多士族子弟为使家族强大结为契兄弟——互利互惠。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们娶妻生子。
若是他的话,绝对不像他们一样,也不会像爹一样,他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我给你上药。”马文才目光幽深的看眼前人。
他要怎么做,单玉书才能明白呢?明白了之后,会同意和他结契兄弟吗?会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他倒是有些犯难了,若是女子,便去提亲便是,可是男子则有所不用。人家好端端的儿郎,明明可以娶妻生子 ,凭什么和他结为契兄弟。
可是只要一想到单玉书要娶妻生子, 他心里又不痛快极了。
“文才兄,你怎么了?”单玉书见他许久不动,这才问道,却被他幽深的目光一惊。细细想来,他好像没有得罪过马文才,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文才他爹是太守,真要硬碰硬,他家里可扛不住。
“没事儿,只是想着把枕头换了,免得你再受伤。”他暂时没有法子,可是对人好却是一定的。若是一点儿都不肯付出,单玉书怎么可能为了和他在一起抵抗家族?
想到这里,细细吹过他头上的伤口,这才给他抹药。“明日我替你梳头吧,也免得你碰到伤口又要痛了。”
“文才兄?”单玉书笑道。“你真好啊。”
马文才就像大学寝室里面任劳任怨的老大哥,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帮你完成。
听他这么说马文才倒是翘起嘴角,“应该的。”
应该的?单玉书有些疑惑,倒是想着要怎么样犒劳马文才。不行,便让刘叔多做些好吃的给马文才吃吧。
上了药,感觉到头上有些发凉,单玉书这才轻轻躺在床上。
“你可有小名?”马文才突然问道。
“因为排行玉字辈,所以我娘叫我璟奴。”单玉书想到小时候爹娘的称呼,如今倒是不怎么叫了,只是叫大名。
“璟奴?”马文才念道。“你也不必叫我文才兄了,叫我的名字便是,我们又没有差几个月,不必那么生疏。”
“嗯。”单玉书点点头,,叫名字也是好的,同窗之间的确不必那么生疏。
要知道大学同学可是你将来的人脉,这个时代就更加明显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说不定彼此用得上呢。
看他长睫微垂,似乎想要睡觉了,马文才便替他拉拉被子,又将四方掖好。“睡吧。”
单玉书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倒像是收到某种指令,眼皮子一搭便睡了过去。却不知道马文才深深的看了他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