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对我朋友做的事,是不是也会让他变成我们这样?”
我的心怦怦直跳,随着塔拉肯定的答复说出口,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动物也有自己的魂,他的做法会打乱秩序,一个肉体无法承受太多魂,会不会挤走原有的魂魄,会对活人肉体造成什么影响,这些都不知道,他就是在残害生灵!”
我们听完以后呆若木鸡,张海之前还跟我们打电话呢,怎么转头就落到佟游手里了呢?
“你们有人这么做过嘛?他他妈发什么疯?”
塔拉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们当然不会,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所有的生命都很宝贵,万物都有魂灵,除非为使命而生,我们怎么能这样做?”
我们嘴上说着脚底下也没闲着,一群人跟在塔拉后头吭哧吭哧地爬着,这座山宽厚平缓,照比之前采雪灵芝的地方已经平缓不少了。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哪儿来的方法?”
说到这个塔拉也很苦恼:“我们知道的不多,爷爷说萨满逐年衰弱,许多东西我们都是一代传一代,可是数千年下来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动荡,每遭受一次,传承就会少一些,这一百年是最可怕的,不是人死了,而是人们不再相信我们了。”
“爷爷他们为了阻止佟游也查了很久,他说佟游是拿到了一份衣冠冢里的手札,里面记载了这种方法,听说是在阿勒泰青河县发现的,有人猜测那可能与成吉思汗有关,他们的军队骁勇善战,异常勇猛,或许与祭祀相关,蒙古族的萨满同样厉害。”
陈志爬山爬得已经气喘吁吁了,但耳朵一直竖着呢。
“成吉思汗的冢?不太可能噻,他的墓葬到现在都还没遭发现嘞,就算有啥子猜测,那也是在宁夏、内蒙或者蒙古这些地方噻。”
塔拉显然也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可这时我却突然想起了喀纳斯地下河的事情,赶紧出声说道:“不,有可能,当然我说的不是成吉思汗墓,你们还记得当时我们发现的那些穴居客吗?他们留下的就是蒙文。”
“而且方浩跟我说过,他曾经在青河县的乌伦古河见过一只穴居客,青河县的青格里河就是乌伦古河的分支,那穴居客在这些地方应该可以来去自如,而且这只是地上河,还不算地下河。”
“我觉得不是墓葬,但有可能是祭祀的地方,那么多人都说成吉思汗曾经在喀纳斯留下一支部队,总不能是空穴来风,而且他们本来就有遥祭祖先的传统,那可是他们的大汗,专门建造一个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我旁边的光头听得一愣一愣的,瞪着眼睛感叹道:“那这事儿可扯远了呀!”
我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在历史面前谁都无奈,这代表着没有人能得知绝对的真相,谁都没法确信这些事情的真假虚实,如果这事儿的源头距离我们这么遥远,那想要搞清楚就是登天一样的难事。
山顶已经近在眼前,可是我们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塔拉皱着眉头:“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我想起他说的话来,“不是说你们的仪式要在月清之夜举行吗?这会儿天还没黑呢。”
按照塔拉的说法,他们的仪式都需要选在晴朗的夜晚,这个时间点儿怎么看都不太对啊。
塔拉也挠挠头:“可能是因为情况不允许吧,他们抓了一只狼,这太危险了。”
我看了看他的耳朵和白毛的尾巴,确实,他们这种都是独居动物,但狼不一样,如果不是运气好碰到一只独狼,那他们就得去找狼群,那可不是抓一只狼的事儿了,除非他能把一群狼全灭了,不然还可能遭到报复。
在登顶的时候一股焦味扑面而来,视线跃上去的第一时间我就开始四处搜索,果然这上面已经空无一人了,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石头垒出来的圆圈,四周飘着彩色布条,焦味应该就是从那里头传出来的。
这地方与我们在喀纳斯看到的那个山顶有一些类似,同样都是山顶上有一个石头堆。
张峰爬上来的时候嘴都紫了,可他还是撑着一口气晃晃悠悠地跑了上去。
越靠近我们的心便越沉,这石头堆底下也渗了不少血出来,殷红殷红的看起来尤为惨烈。
还没等我走到石堆跟前我就看到了中间的东西,几根杂乱的木炭和一具焦尸,大家慢慢地围在石堆周围看着,这焦尸烧得黑黢黢的,只能看出大致地模样,看体型还是很好判断的。
“是那只狼。”
塔拉看起来既遗憾又沮丧,他将手扶在石头堆上沉声说道:“希望火神索罗将你带到美好的地方,愿你魂灵升天。”
当我们看到那具焦尸不属于张海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只有塔拉为这只狼感到痛惜,他是实打实地一视同仁。
站在山顶向下一望我才看到这山的另一头竟然真的有一处冰湖,沉静幽兰,静静地卧在冰川和群山之间,看来他们选这个地方也是有讲究的,高山近水,头顶日月星辰。
看清尸体以后张峰那口提着的气儿一下就没了,他半死不活地瘫坐在山顶,还是光头掏出了氧气给他。
“你挺住撒,你现在看着像个尸体一样。”
张峰就跟聋了一样拿着氧气瓶小口吸着氧,眼神麻木,两眼漫无目地看着这陌生的山谷。
光头刚准备蹲在他旁边,可突然张峰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他一把就把氧气瓶塞给了光头,指着前方的冰川说道:“那儿有血,那里有血!”
听了他的话大家赶紧围了过去,他说的那处冰川是我们没去过的,这处冰川看着更加宏伟奇特,两侧悬挂着一排排冰锥,乍一看好像一条冰川瀑布,我定睛一看,冰川顶上还真的有两条稀稀拉拉的血迹,虽然不多,但是颜色对比太过强烈,看这痕迹像是什么人在地上被拖行过。
这两个血印子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指向标,一切异常都有可能是线索。
张峰也顾不上吸氧了,爬起来就说:“走走走,下去!”
不过他的体力显然已经跟不上了,刚站起来就要跌坐下去,还是白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清晰地看见张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可白毛明明就没有碰到他的伤口啊,哦对了,这货的指甲可是管制刀具,他可不会收爪子。
张峰脸色一变再变,就跟中了幻术似得,好在最后还是扭曲着脸说了句谢谢。
下山之前塔拉拉住了我,犹犹豫豫地说道:“你的朋友……可能已经不是原本的样子了,他可能……”
“没关系。”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我知道他的意思,但那不是他的错,所以无所谓。
“没关系。”
我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跟上了张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