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茫然地站在原地，狐耳微微抖动：“为什么这么问？”
她困惑的目光在花予和母亲之间来回游移，总觉得两人话中有话。
温莎太太不安地搓了搓围巾边缘，求助般地看向花予。
而花予只是沉默着，眼纱之下，看不出情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温莎轻叹一声，“就是……刚刚花予和我说了些关于龙人族的……”
“咳咳——”
花予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温莎的话，“没什么特别的，温妮。今天也晚了，明天你还要早起练剑呢。”
温妮歪了歪头，灰白的狐耳竖起又落下。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但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等温妮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后，花予嘴角的笑意才渐渐隐去。
她在神识中轻声问道：“你觉得她们是普通同学关系吗？”
米雪的笑声带着几分戏谑：“废话，当然不是，都贴那么近了，骗谁呢？不过你刚才和温莎太太说那些龙人族的事，不就是想提醒温妮吗？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这个嘛……那你觉得温妮说是普通同学关系，是在害羞说谎，还是根本没察觉呢？”
米雪一时语塞，沉思片刻后轻叹：“以我对那小狐狸的了解……恐怕她真的只是迟钝而已。”
“嗯。”
花予唇角微扬，“如果她只是害羞，那我确实该提醒她。但若她根本没意识到……”
她转头望向浴室方向，水声哗哗传来，“说了反而是提醒她，让她分心。不如就让她继续当普通同学吧。眼下提升实力才是关键，这样我也能安心离开。”
“哦？”
米雪的声音突然来了兴致，“你现在境界如何了？”
花予指尖凝出一缕银色剑气，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能量还卡在星轨境一阶，不过……”
剑气突然一分为二，交织成炫目的光网，“剑意基本掌握了，第二柄剑的传承已经掌握了。”
“不错嘛。”
米雪轻笑，“总算有些自保能力了。”
虽然她不清楚如今星海的实力情况如何，但当年星诺离开帝都时，也不过就是这个境界。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外环与城区的分界线镀上一层银辉。
青玉站在交界处，白发在夜风中轻轻飘扬。
她第一次认真凝视着这片从未在意过的区域，低矮的房屋在月色中投下参差的阴影，远处几点零星的灯火像是散落的星辰。
之前她从未在意过外环的一切，现在因为温妮，她有了些许兴趣。
“出来吧。”
青玉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你们等很久了吧。”
阴影中缓缓走出两位白发蛇人少女，月光下她们的淡金色瞳孔闪烁着鳞片般的光泽。
水花嘴角挂着甜美而温柔的笑容，“玉主今天玩得开心吗？”
青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衣料。
那是温妮给她准备的外环服装。
她撇了撇嘴，“唔……不知道，说不清。”
语气里少见的带着几分迷茫。
水花微微一愣，和水月对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水月适时打破沉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呻吟从暗处传来。
青玉皱眉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的狐族老人蜷缩在墙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迷幻药物带来的恍惚。
“他是谁？”
青玉语气平静地问道。
水花微微一笑，“您一定想不到，这位是温妮的父亲呢。”
她优雅地踢了踢老人的腿，“我们发现他在温妮家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想着或许您会感兴趣……”
青玉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想起温妮说起“父亲”时那一闪而过的黯然。
但她很快恢复冷漠，“所以？与我何干？”
水花被问得一怔，“我以为……也许玉主想……”
“想帮他们父女修复关系？上演一出父女重归于好的救赎佳话？”
青玉冷笑一声，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寒霜，“水花，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你不了解温妮，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会有这种兴趣吗？”
水花慌忙低头，“抱歉玉主，水花知错。”
水月无奈地看向水花，“早说过你别自作聪明。”
青玉转身欲走，衣角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水花试探地追问。
“随你。”
青玉头也不回地抛下这句话，与水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水花看着两人走远，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
她缓缓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琉璃瓶。
瓶盖打开的瞬间，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贪婪的光：“药……药！给我！\"
“想要吗？”
水花的声音甜得像蜜，淡金色的竖瞳却寒冷如霜，“跟我聊聊关于你的女儿温妮吧……”
她轻轻晃动着瓶中的液体，倒映出老人扭曲的面容。
“我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听到这话，老人的瞳孔一缩，浑浊的眼眸倒映着水花甜美的笑容。
清甜的声线宛若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