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傅司动了。
苍蜂的一条东线数据链被彻底切断,藏在南亚的一处影子训练营曝光,三十七名成员被匿名送进特审体系。
彭家第一次,收到了“外部警告”。
我知道,他们感受到了压力,不管这个压力是不是故意给外人看的,总之,他们终于动起来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终于动用了最后一张底牌。
第六天,鬼哥接到一个加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段沙哑的录音。
“秦宇。”
“我劝你收手。”
“再动下去,你不会是一个人死。”
“你的母亲,当年是彭家的底线。”
“她已经不在。”
“但你还有一条血线。”
我呼吸一窒。
“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母亲走前真的没留东西?”
“你以为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我整个人站了起来,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你想说什么?”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
“你还有个弟弟。”
“七岁。”
“活得好好的。”
“你继续烧,那孩子……就再也活不成。”
那一瞬,我脑海空白。
我从未想过,我背后还藏着这么一根线。
一根,他们迟迟未用,只等我真正走出血路之时,才抛出来的锁链。
我靠在墙边,闭上眼,喃喃道:
“彭家……你们真狠。”
“这一次,是要连我命脉都拔了。”
景凌赶来时,我一拳砸碎了桌角。
“他们逼我到了绝路。”
她眼里有明显的不忍。
“你想退?”
我看着她,眼神血红,满是火焰升腾。
“不。”
“我要反过来杀上去。”
“彭家的血,我不要。”
“可我的命,我也绝不会再给他们牵走。”
第485章血债封喉
北境的风冷得像刀子,夜色沉沉地压下来,天地仿佛只剩下黑白两色。
我坐在仓库临时布设的情报室内,盯着墙上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七岁出头,眉眼清秀,笑得灿烂。
而那笑容,像极了小时候的我。
鬼哥站在我身后,低声道:“我们查过了。”
“那个孩子确实存在。”
“彭老爷子将他安置在摩湾一个特护庄园里,由一个全封闭医护团队照料。”
“资料刻意抹除,但我们从旁系人员的家属口供里确认,这孩子是你母亲走前偷偷留下的。”
“她不信彭家。”
“所以,她把这孩子藏了整整七年。”
我盯着那张照片,指尖缓缓颤抖。
“名字呢?”
“彭昭。”
我喉头发紧,像有一根钝钉慢慢拧进去。
“彭家的人?”
鬼哥点头。
“他们知道他的存在。”
“但从未让他暴露。”
“这次之所以拿出来威胁你,是因为你烧得太狠,太快。”
“他们怕了。”
我抬手揉了揉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被拿捏了。
可是现在才发现,那一根本不曾知晓的血脉,就像一道锁,一口卡在喉咙的锁。
我不是怕他们动我,我怕的是,我毁了自己,也毁了另一个无辜的命。
景凌从外面进来,沉着脸递来一份报告。
“现在的处境,比我们想的更糟。”
“彭家二房已经开始在资本圈放风,说你精神不稳定、涉黑、滥用金融工具。”
“他们要彻底断你在华夏的合法身份。”
“而彭婉……”
我眉头一动。
“她怎么了?”
“她回了摩湾,带着一整个私人武装团队,进驻了彭昭所在的庄园。”
“明面上是保护,实际上,是最后的勒索。”
我心沉如铁。
彭婉,终于出手了。
她不是彭老爷子那种等着我回头的老权威,她是主动围猎的刀子。
我毁了她布的局,烧了她的命脉,她不会放过我。
而她知道我已经没得选。
“秦宇。”
鬼哥低声说。
“你真准备就这么冲进去?这是彭家主宅,三层安防体系,还有不下于一百人的私人雇佣兵。”
“你一个人去,等于自杀。”
我站起身,望着窗外风雪压顶的夜色。
“我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还在?”
“景凌不是也在?”
“白色海岸还在,澜渊还在。”
“他们想用血亲钉死我,那我就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的血。”
“我是他们的灾。”
计划启动的前夜,我独自一人来到旧港的那家废弃教堂。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常待的地方之一。
我坐在半塌的长椅上,点了支烟。
烟火微弱,像心脏的光。
我看着窗外夜色,低声自语。
“妈,我不知道你还留了个孩子。”
“也许你不想让我知道,也许……你怕我会像现在这样疯。”
“但对不起。”
“我已经疯了。”
“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怕死。”
“我怕的是,你留给我的东西,被他们践踏。”
“这个弟弟,我不会让他,像我一样在泥里长大。”
“我宁愿用命,给他换一个有光的未来。”
天亮前,我给景凌、黑鸦、鬼哥分别发了一条密令。
【计划代号:破门】
内容只有一句话。
“所有彭家安保系统,断电。”
时间,三天后,凌晨四点整。
地点,摩湾,庄园外环。
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营救。
这是一场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反杀。
他们用我母亲的死,用我的血脉,用另一个孩子,把我逼进墙角,企图捏碎我,蹂躏我的人格。
既然他们都想看我破碎的模样,都想让我鲜血狂涌,那我就从墙里,劈出一道血路。
第三天凌晨,摩湾,风起雷鸣。
我站在庄园外围的树影下,身旁是鬼哥、景凌,还有一小支只属于白色海岸的影子突击小队。
他们都是我这些年一手提拔出来的死士,从不问缘由,只问目标。
我穿着黑衣,戴着面罩,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行动开始。”
景凌轻声低语。
“你还来得及回头。”
我笑了笑,转头看她。
“景凌,这一仗,我不是为了赢。”
“是为了告诉他们,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要拿命砸烂他们那套规矩。”
鬼哥把冲锋枪上膛,语气平静。
“走吧。”
“让他们知道,天命不可违?”
“不。”
我咧嘴冷笑。
“是天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