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帅帐内,韦盈把得到的情报讲述一遍。
听到能够攻入长安城,众人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抱拳,争抢这个入城的先锋。
这可是关中的根基所在,拿下长安城,万事可期。攻下长安的人也必然会封侯拜相,岂能不争。
涉及到长安城的大事,吕布也慎重了许多,心里虽不喜韦盈的藏着掖着,可仍是再三询问,情报的准确性。
“将军,还请放心。绝对真实可靠。”
春风得意的韦盈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进了长安的情景,高大大马走在长安的主道上,华丽辉煌的宫殿对着他挥手招展。
在韦家的帮助下,吕布才能滚雪球一样,滚成大胖子。他没理由在质疑韦盈的情报准确性。
眼睛离开韦盈的方向,转向一群求先锋的手下身上。
魏续、侯成、郝萌、曹性等人个个伸长脖子,争得脸红脖子粗。
“安静,派人去,温侯自有决断。何必大声喧哗,徒惹得将军不快!”
紧皱眉头的高顺出声冷嘲热讽,不屑于去争抢这个毫不技术含量的先锋。
本想大骂高顺一顿,可在吕布不喜的目光下,众人再次躬身拱手,希望吕布能派他们去。
斟酌一番后,吕布最终选择了魏续。只因魏续是他的小舅子,得给他一些肉汤喝。
众人虽心中不满,可也不敢在吕布面前造次。
抢到先锋的魏续笑得大牙都露了出来,抱着拳头与一圈人说承认。
惹得众人更是厌烦。
不理会这些嫉妒之人丑陋的面庞,魏续踱步到韦盈面前,与他商议如何去偷城。
……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魏续带着他的三千士卒慢慢摸到了西门外。
果然一切非常顺利,没有暗哨,没有警报。眼中满是即将要成功的喜悦。魏续命人在城门下点燃一个小小的蜡烛。
这是双方约定的信号,因为蜡烛只有西门上的人能看到,其他城门的人连个影都见不到。
烦人的知了声不停得在耳边聒噪,魏续焦急的等着西门上的动静。
蜡烛燃烧了半根,上面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被发现了?
心里不由的犯嘀咕,魏续抬起头仰望高耸的城墙,心里七上八下。走舍不得,不走,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意外情况。
小心走到跟着的韦家家仆身边,低声问:“什么情况,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大门怎么还没打开?”
家仆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与他接头的人搞什么鬼!只能赔笑着小声道:“将军,劳烦再等等。不是还没有异常情况发生么,俺想啊,是不是楼上在跟其他人沟通。在等等,在等等。”
乌云飘来,遮挡住天上的弯月,一丝凉风吹来,魏续烦躁的心情稍微舒服一点。
“这是要变天?”
仰起头,远眺苍穹,魏续心里期盼城门快点打开。
微弱的烛火在风中四处摇摆,远处的吕布凝目远望,心中充满忧虑。
“怎么还没开门,你没有骗我吧,你可知道,骗我的下场?”
一丝冷汗从韦盈脸上慢慢滑落,吕布发起怒来,他连逃都没地方逃,连忙解释:“怎么敢,我还想跟随将军,为将军鞍前马后,请在等一会!”
“哼!”
闻言吕布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抬起来了,皱着眉头,提心吊胆的望着黑夜中的那丝烛火。
“护好,别给灭喽。”
韦家家仆小心护着蜡烛,焦急地盯着城门。
怎么还不开,出事了吗?可要是出事,俺们这些人也不可能……
“吱呀!”
大门挪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然而对于魏续等人来说,却犹如仙乐在他们面前演奏。
“将军,城门要开了,要开了……”
大家语无伦次地低声欢呼。
“哗啦!”
倾盆大雨即刻袭来,豆大的雨滴砸在众人头盔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幕下,大门缓缓打开。
魏续顾不得打在脸上生疼的雨滴,一挥手,众人顶着雨往大门里挤。
“让刘应留下一队人看守城门,接应温侯。其他人跟着我继续往里面冲。”
身边的亲卫被雨打的眼睁不开,挤到魏续身边答应。随后步入雨中,传达命令。
士卒们嘴里抱怨着,艰难地进入瓮城。
雨势越来越大,吸收了雨水的铠甲比原来还要沉重。众人只能抬着腿,才能走得顺利些。
“将军,雨势太大,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怎么办?”
被暴雨冲得眼睛都睁不开,副将贴到魏续身边,低着头大吼。
同样低着头的魏续不满道:“还能怎么办,往前冲。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后退。派一队人,登上城墙,给温侯传递消息,让他带人前来接受长安城。”
漆黑如墨的夜雨中,魏续慢慢接近城门门口。
近了,只要再走不到三十步,长安城唾手可得。
城墙上,硕大的油伞罩在皇甫嵩荀攸头顶。
借着青铜灯,两人能看见瓮城内吕布军的一举一动。
“将军,是否关闭瓮城城门?”
荀攸觉得能骗来这么多敌人已经可以了,于是询问皇甫嵩是否要把这些人全部留下。
“可以。关闭瓮城。投石手准备。”
暴雨下,弓弩失去了作用,唯有石头还保留着攻势。
关闭城门的吱呀声再次响起,然而暴雨下,入城的吕布士卒毫无所觉。
唯有留在城门下的吕布士卒惊慌失措,尝试着用身体去撞开不断关闭的城门。
城门是靠着绞盘来操纵的,人肉之躯岂能挡住铁皮门。
有人冲入雨中,去找魏续。还有人直接冲出大门,逃离这处天地。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阵风吹过,天上的乌云渐渐飘散。
魏续露出终于解脱了的神情,抬起头想要瞧瞧到城门处还有多远。
映入眼帘的却是站立而起的刘军甲士,以及他们手中高举的石块。
“不……”
大如圆盘的石块飞出士卒的手,砸入关闭的瓮城。
吕布的士卒在狭窄的瓮城内来回躲避,想要躲开那如死神一般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