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阳看着这个曾经弄死过自己的仇人怒从心中来,但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多嘴:“你这些年也不好过吧?”
“只剩下一口气了,看来这些年你为了减少伤亡自己做了不少次恶人啊,就像你当年独闯天宫一样,可是他们有一个人领你的情吗?”雨阳嘲讽元璃:“连你养的男人都认为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有你的儿子也觉得你冷血无情,元璃你可真失败啊!”
“主上!”清桁心是虚的,毕竟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现在不是这么想的,他担心元璃生气。
元璃没有接他的话,放出了江月扇,流水缓慢,以柔克刚。
雨阳的剑被江月扇吞了,出来时已经软的和布条一样。
元璃将清桁手上的刹羽剑握在了手里,“还记得你的主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话音一落雨阳的身体被元璃砍成了两半。
但这副身体一分为二,如灰烟消散在空中,恶念无形。
元璃早有预料,甩出竹笛,江月扇绕着竹笛旋转,变大近乎百倍,以竹笛为中心水流形成旋涡,将灰烟卷进漩涡里,雨阳避无可避。
生命本源,自净遂至清澈。
元璃站在竹笛之上,看着雨阳的那一丝恶念苦苦挣扎。
正因为站得高,所以她看见缘离想要逃跑,一根藤蔓将她彻底卷入了旋涡之中。
等一切结束,元璃收回法器,落在祭台之上,看着祭台上的一切沉默良久。
“主上?”
清桁小心翼翼地站在元璃身后试探出声。
元璃回头,“害怕了?”
“没。”
清桁听着元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不确定元璃,但如果是他,他会难受。
“不必放在心上。”
元璃眼皮一颤,对清桁说话时仍然温柔。
清桁伸手将元璃搂进了怀里,“主上,您别吓我。”
“我没事。”元璃忍着难受,回抱着清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抱着人的清桁感受到了元璃的颤抖自然不会相信元璃的话,“我以为我能护住你的。”
“阿桁护住我了,多亏了阿桁和它打了一场,它也疲累了,我才能这么轻松地让它消失。”
清桁只当元璃是在哄他,说道:“我带您回去休养。”
说着清桁就把人抱了起来,直接回了寒砚堂。
清桁是只很不听话的狐狸,一回到寒砚堂,他就试着给元璃疗伤。
“阿桁,停下,你受不了这个!”元璃急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严肃地命令道。
清桁不听,“等主上好了,清桁听凭主上处置,但现在恕难从命!”
元璃此时比平时都要着急,“清桁,停下!”
这些对她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放在清桁身上……
“主上,我有分寸的,您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您现在需要休息,放松些,好吗?”
清桁知道元璃在担心什么,若是一旦损伤过大,元璃之前几个小世界的努力就白费了,可是现在的元璃比他还要危险,他能护着自己,也能帮元璃。
元璃最终还是累得昏了过去,清桁如愿施法给元璃的神魂疗伤。
苏元瑞这边看到罗二郎回到了自己家,意识到妹妹可能成功杀了那凰妖,跑去祭台时,一片狼藉,什么都没了。
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直到晚上的时候一张纸条飘在他面前,言说妹妹和准妹夫先回了寒砚堂,一切无碍。
苏元瑞看到这字迹就知道是那个准妹夫的,他不放心决定回寒砚堂去看看。
等到苏元瑞回到了闲寒庭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一回来就往正屋里去看,一如出发的前一日的场景,只是这一次躺着的是自己的妹妹,准妹夫低着头,表情并不算平静。
苏元瑞连忙靠近单膝跪了下来,看着妹妹略带憔悴的面容。
“那只凰妖打的?”
清桁摇了摇头,“是许湖晟,他已经被阿璃杀了。”
“毓岩派的人欺人太甚!”
苏元瑞气得青筋暴起,想要去毓岩派讨说法,清桁没拦着,只是送了他一个护身符,“这东西你随身戴着,若是遇到危险,就会把你送回来。”
清桁缓缓抬头看着苏元瑞离去的方向,这样的事要去找个说法也就是去找温掌门,能不能解他身上的忘忧就看他自己了。
只要将孙伯言解决了,这个世界就清净了,元璃就可以好好养伤了。
清桁之后又低头看着元璃,越看越是心疼。
毓岩派此时已经是一团乱麻,掌门和掌门唯二的徒弟都消失了,苏元瑞怒气冲冲地来找温掌门要个说法。
但没找着温掌门,反而看到了毓岩派的一片混乱,此时一位长老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苏元瑞没找着温掌门,就想着说理,让温掌门出来给个说法。
最后长老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住了苏元瑞,赔了一袋子珍贵的草药才完事,苏元瑞走了之后才发现苏元瑞并没有证据证明许湖晟伤了他妹妹,而且许湖晟就算是伤了他妹妹也不该是他们赔东西。
苏元瑞发现这袋子草药里还有解忘忧咒的草药。
这么闹了一通,回到寒砚堂时看见妹妹还没醒,苏元瑞便一直留在正屋。
清桁给元璃喂药,苏元瑞在一旁帮忙。
“你这药能行吗?闻着这么苦。”苏元瑞光是闻着就皱眉,看着尚在昏迷的妹妹心疼坏了。
清桁没有抬头,但开口和苏元瑞解释:“这药方是阿璃给我的,良药苦口利于病。”
两个大男人日夜不敢懈怠地守了五天,元璃终于醒了。
其实这次的反噬元璃依旧是可以撑住的,但是清桁在,她总是下意识想轻松一些,睁眼时,清桁盯着她的眼眸立刻亮了。
“您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清桁有一瞬间地恍惚。
元璃在清桁地支撑下缓缓起身,“没有做梦,我好多了。”
“好,太好了……”清桁这个时候终于哭了出来,埋在元璃的肩头哭了出来。
他的哭声惊动了打瞌睡的苏元瑞,苏元瑞熬了许多天,一睁眼看见妹妹醒了,连忙站了起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苏元瑞盯着自己的妹妹笑。
元璃一边安抚着清桁,一边朝苏元瑞说:“多谢兄长,兄长瞧着也憔悴了不少,还是先去休息吧。”
苏元瑞最后给妹妹把了个脉才走的。
清桁抱着元璃一个劲儿地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爱你”和“对不起”。
元璃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他的背脊,等清桁哭完了,他的脸也没离开元璃的颈窝,但是情绪还没有平复。
清桁长舒一口气,平稳了呼吸,和元璃解释:“主上,一开始是我误会你了,不论我忘记的十六万年里,就单单讨论我们相识的这两三百年里,很多事情其实没有我,您也会因为看不下去而出手,所以主上别藏起来好不好?生命悲悯苍生本就是自然的事,即便这苍生之中有很多人负了您,也依然有人成为托举您的力量,您不是护着那些负了您的人。”
元璃眸中闪过触动,却也没有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