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叹了口气。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闲钱借给别人?
一看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把钱借给别人。
他想了想道:“如果像你说得那样,我倒是多少有点知道是谁了。
是不是,还得你自己去认认。
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那家伙就要找我闹了。”
赵丰连忙点了点头,并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来。
为了表示感谢,他还主动将男人的布袋驼在了自己的背上。
男人看他轻轻松松地样子,笑道:“小伙子倒是有一把子力气。”
赵丰傻笑了一下,“干活干习惯了。”
男人笑了笑,却是动了一点心思。
两人一起上路,边走边聊。
“小伙子今年有二十岁吗?”
赵丰化妆画的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满十九岁。可能干活干的,看起来老了一点。”
“也不老嘛,看起来倒是更有精神了。”男人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赵丰叹了口气,“就剩下我自己了。”接着便编造了一个凄惨的身世,听得男人都唏嘘不已。
“那…心里有女孩了吗?”男人继续问道。
赵丰不好意思地道:“哪里会有什么女孩能看上我。”
男人哈哈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而在剩下的路程之中,赵丰也通过询问那个桑迪,侧方面打听了一下镇子上的情况。
男人道:“你说的那个桑迪,那小子以前就游手好闲的,后来就去了城里打工。
这不,去年回来的时候还跟人炫耀在外面挣了大钱了。
前一阵子,更是带回来好多人。再后来,那些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反正,那帮人一个个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赵丰听了眼中不由地一亮。
两人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这才到了镇子上。
男人带着赵丰来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门口,从他身上将布袋接过来,便将桑迪的地方给他详细地指了指,说了说。
“你先去看看他在不在家。如果没在家,或者不是他,你就再过来,我再跟你说说其他人。”
赵丰连连道谢,迈步走了过去。
男人看着赵丰拐进了小胡同,提着东西就回家了。
一进院子,就见自己的婆娘正从屋里拿着东西出来。
“艾莎呢?做工回来了吗?”
婆娘走过来,伸手将男人背上的东西接过来,说道:“没有,她走前说过,今天有批活儿要赶着做出来,就先不回来吃饭了。”
男人听了叹了口气。
“怎么了?”婆娘抱着布袋,疑惑地问道。
男人便小声将遇到赵丰的事情说了起来,最后道:“这个昆迪非常不错,能吃苦受累,家里还没有什么人。
咱家艾莎要是找了他,也是有福气了。”
婆娘听了却没有什么高兴之情,反而道:“一个外乡人,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说不定是坏人呢!
还是本乡本土的更让人放心。”
“是好人是坏人,我还看不出来吗?那小子眼睛清亮着呢!保准没错。”男人说完,又叹了口气,“要是没有桑迪那件事就最好了。”
“桑迪?他跟桑迪认识?”婆娘问道。
“算了,算了,不说了。”男人不想谈论这件事情,直接进屋去了。
此时,赵丰已经站在了一个院门前面。
说是院门,也就是用木头简单扎起来的栅栏罢了。
他向里面瞅了瞅,拍了拍门,喊道:“有人吗?”
连着喊了四五声之后,那简陋的门帘被掀了起来,一个蓬头垢面,袒胸露背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谁啊?!吵吵什么玩意?!”男子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耐烦地道。
赵丰连忙堆笑道:“我是走街卖货的,这大热天的,想跟你讨碗水喝。”
“去去去!”男子不耐烦地道,“滚一边去!”
“我不白麻烦你。我这里有货,你要是需要,可以给你一个便宜价。”赵丰连忙道。
男子一听这话,向上走了几步,随口问道:“你这里都有什么货?”
“我这里还剩下半口袋的玉米粉,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一个实在的价。保证不让你吃亏就是了。”赵丰托了托背后的口袋说道。
玉米粉可以用来制作西玛。而西玛做为一些公司里当地员工的主食,所以在市场上,玉米粉的价格还是较高的。
“你能便宜多少钱?”男子问道。
赵丰苦笑了一下,“能不能先给我一点水喝?我的嗓子都快干冒烟了。”
男子打量了赵丰两眼,伸手将栅栏上的挂钩摘了下来。
“跟我进来吧。”
赵丰连忙点头哈腰地点了点头,跟着男子穿过院子,进了屋。
要说这家伙的家里是真穷啊!
别人家穷,那是老鼠进来都含着眼泪走的。他家穷的,估计老鼠都不敢进来瞅一眼,生怕自己偷米不成反成他人的盘中餐。
他刚走进来,便察觉到了还有人在这里。只是默不作声,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男子用一只水碗在旁边的桶里舀了一碗水出来,递到赵丰面前,说道:“快点喝。”
赵丰接过来,看了看那略显浑浊的水,以及那尚不干净的水碗,也没有多说二话,直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啊!”
喝完水,他还忍不住发了一声表达痛快的形声字,用手在嘴巴上抹了一把。
“舒坦!”
他不由地赞叹了一声。
“行了!说说吧,多少钱?”男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赵丰笑着道:“你看看这些怎么样?”
话音落下,赵丰的手掌已经快速地砍向对方的脖颈。
当男子身子倒下时,赵丰轻轻一拖,顺势将对方悄无声息地放了下去。
赵丰轻轻向里走,却是在里间床上发现两个酩酊大睡的人。而那房间的桌子上凌乱地放着一些吃剩的食物。
轻轻走上前,先打晕了一个,然后一番搜索之后,在另外一个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什么情况?!”那人顿时醒了过来。
只是没等他从床上爬起来,一把锋利的尖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老老实实地不乱动。你觉得呢?”
赵丰说的风轻云淡,但对方听得却是心惊胆颤。
越是咋咋呼呼的人,心肠常常不会太狠。反之,那些在此时此刻,说话不急不躁的人,下起手来却让人更恐惧。
“好了,现在我问你答。当然,你如果回答不出来,我也不强求。毕竟还有你们其他同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自己不稀罕自己的命,我也没有必要拦着。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人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