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宁话音落下,薄夜寒和南栀就相视一眼,事情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
南栀和薄夜寒先后去试探薄老爷子和薄管家,薄老爷子还算镇定,但是薄管家却反应很大。
反应过大,要么是心虚,要么就是自己真的没有做过,觉得太过委屈。
而薄管家,明显是后者。
如果是薄清泽下的蛊毒,那他这些年对阮思宁的陪伴和担心,就像是一场笑话了,或者也能说是薄清泽的演技太好了。
让阮思宁相信了他这么多年。
再然后,薄家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那么多人,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又瞒过薄老爷子和薄清泽的,绝对是他们父子不会设防的人。
放眼整个薄家,唯一能让薄清泽和薄老爷子及薄管家不防备的人,也就是薄倩了。
更别提,薄夜寒所查到的关系图里面,乐轻言和薄倩之间的来往,可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如今听到阮思宁说出薄倩的名字,薄夜寒和南栀都不觉得意外,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薄倩是你爸爸的妹妹,她和我平时关系还不错,经常嘴巴很甜地喊我嫂子,我也送了她很多礼物。”阮思宁继续开口,“我怀孕的时候,薄倩很是高兴,说她要做姑姑了,她还准备了许多的婴儿用品,更是放话以后小侄子或是小侄女的所有开销都由她包了。”
“除了给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买东西,薄倩还给我买,她送了我不少擦妊娠纹的油,说是天然无添加,对宝宝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和伤害。”
“你爸爸和我也查了那些妊娠纹油的成分,确定是对胎儿和母体没有伤害的,我就慢慢用了一些。”
“栀栀在给我泡药浴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身上的蛊毒,会不会就是那些妊娠纹油下进去的。”
“毕竟只有我涂抹了那些妊娠纹油,你爸爸和你爷爷还有薄管家他们,都没有接触过那个油。”
“不是妊娠纹油。”南栀笃定地开口了,“你是生完后,身体才出现变化的,应该是你生完孩子后,所喝的那第一份鸽子汤。”
“薄倩她要做,又要把自己的嫌疑洗干净,妊娠纹油太过明显,她不会那么愚蠢。”
“但是鸽子汤不一样,鸽子汤经历的人手多,事后把人一辞退,天大地大,要去找到那些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再说句难听的,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都很难说。”
“但是我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薄倩,那她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阮思宁目露悲伤,“薄倩从前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我,我自认为,我们姑嫂之间的感情是很好的。”
“你爷爷和你爸爸,对薄倩和我的关系,也是很放心很开心的,他们觉得,家和万事兴,我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在怀疑是薄倩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很难过的。”
“但是除了她之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了。”
“夜寒,你不要为了我,去质问你爷爷和你爸爸,万一不是薄倩,那他们会怪你的。”
阮思宁擦了擦无声落下的泪水,“如今我能好起来,就已经是老天爷给的恩赐了。”
“我要是还能和你一起生活,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夜寒,妈妈很感激你,不怪妈妈。”
“阮阿姨,你会好彻底的。”南栀握了握薄夜寒的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治疗了。”
“好。”
阮思宁听话地站起身,“夜寒,妈妈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如果真的是薄倩,她能这样对我,妈妈担心她还会有更可怕的手段来对付你。”
“所以你听妈妈的,就算真的是薄倩,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去惹怒她。”
“妈妈怕她报复你。”
“母亲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薄夜寒站起身,“没有证据的话,我不会随便下定论。”
“母亲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好。”
阮思宁眼睛泛红,她从见到薄夜寒之后,就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泪水,但她的心里,却是无比高兴的。
这辈子所受的苦,从见到儿子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值得了。
但薄夜寒和南栀不这样想,这些苦,她本来就不该受得。
他们母子,就不该被分离。
这种因外人而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就不该被歌颂和感激。
“薄夜寒,我送阮阿姨去治疗。”南栀轻轻晃了晃薄夜寒牵住自己的手,这男人总是喜欢和她十指相扣,且一旦握上,就不舍得松开了。
薄夜寒抿了抿唇瓣,“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行。”南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方便。”
“乖,听话。”
南栀像哄孩子似的哄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查薄倩。”
“给阮阿姨讨回公道。”
“阮阿姨所受的这么多年的苦,可不能白白受了。”
薄夜寒吐出一口浊气,他缓缓点头,他缓缓点头,“我知道,栀栀,我母亲这儿,就拜托你了。”
南栀点头,“放心,交给我就好。”
“栀栀,谢谢你。”薄夜寒伸手把南栀抱进怀里,他抱得用力,恨不得把她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等我。”
“我等你。”南栀轻轻拍拍薄夜寒,“别太难过,也别太伤心了,我现在帮你,等我去查我被调包的事情,你也要帮我。”
南栀用轻松的口气说道:“薄夜寒,我可不是白帮你,我要你报答我的。”
薄夜寒用力点头,“嗯,我会的。”
他何尝不知道,南栀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
如果真的是薄倩,那薄老爷子和薄清泽,在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想想,薄夜寒都觉得可怕。
南栀任由薄夜寒抱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推了推他,“好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快去忙吧!”
“栀栀,我不会让你进入人心复杂的家庭里面的。”薄夜寒凑在南栀耳边,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如果真的是薄倩,那我绝不会,再让我母亲和薄家人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