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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啪的一声响。

阿薇拿剪子拨了拨灯芯,低垂的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倒打一耙?”她的声音里带着好奇与关心,“你让那家人给打着了吗?”

岑睦扶了下发胀的脑袋。

他自认为喝得不算多,但人却有些晕晕沉沉的。

喝了酒的身子发烫,烧得他皮肤微红,且管不住嘴。

“我和彭禄身份有别,起先并不熟悉,但这不是因为我看不起出身不如我的,而是他们与我相处,各有各的不自在。”

“要么自卑束手束脚,要么另有目的的讨好,大家君子之交,过得去就好。”

“彭禄在那些人之间与众不同,他年长我好几岁,功课不错,待人接物不叫人讨厌,他主动与我示好,我才与他往来。”

“我还去他家拜访,每次登门都是各色礼物,从没有空手去的时候,他们起先也热情,后来彭禄春闱着凉、落榜,我还去探望过他,又给他请大夫。”

“他说自己运气差,又说若是我下场考试定不会遇到像他这样的困境,这话其实没有错。”

“进贡院要查验文书,名字出身都在上头,我身为太保之孙不可能受人为难,可这不是我的错,余姑娘你说,会投胎是我们这种人的错吗?”

“再说,科举够公平了,才有那么多普通学子一步步往上爬,就像我祖父,他当年也没有什么家世可言,靠着自己在科举中杀出来,几十年后托举全家人。”

“彭禄学问不差,虽然折戟,但再考就是了,他金榜题名,他的儿孙不也受益吗?”

“你看,我对彭禄算是尽了同窗的心了!”

“后来他来寻我,说感激我开导他,请我去家中吃酒,我提着酒菜高高兴兴去了。我那日喝得有点多,彭禄说他妹妹也要感谢我、与我敬酒,我自不好拂了姑娘家的面子。”

“这难道不是你情我愿?我没有硬来,彭芸自己贴上来,她要不愿意,她母亲兄长就在隔壁,她怎么不喊不叫?”

“彭家就这么一院子,有什么动静一清二楚,我和彭芸做什么,另两个也不是聋子,他们根本没有来拦,第二天我离开时彭禄还送了我。”

“那之后,我好一阵没有去彭家,彭禄带话说彭芸惦记我,可我实在没空,我给了他一大把银钱,让他给家里买些好吃的,再给彭芸买个珠串镯子什么的。”

“哪知道秋天时,彭禄说他妹妹在家要死要活的,说我始乱终弃,她还有了身孕,问我何时迎她入门……”

“开什么玩笑!我何时说过要迎她入门?”

岑睦越说越是生气。

酒气之下,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话根本不该同阿薇说,只知道这事儿憋在心里他委屈、不甘极了。

他是被算计的,他不吐不快!

“你猜彭禄怎么说的?他说我岑睦就是无聘无媒生下来,我姨娘可以抱着我进岑家,他妹妹也行。”

“我这才知道,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我把他当关系好的同窗,他把我当生意!”

“他说他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不认,他去找我祖父认。”

“就为这事,我被祖父训惨了!”

“不过一段露水情缘,非说肚子里得了我的种,我怎么不知道我这般能耐?谁知道他们彭家哪里弄来的肚子!”

阿薇把剪子按在灯台旁。

下意识地,她先看了眼窗外。

廊下,月光勾勒出沈临毓的身形,他抱着剑靠墙站着,见她看过来,他微微颔首示意。

阿薇抿了下唇,手从剪子上挪开,压住了想给岑睦来一刀的心思。

“后来呢?”她引着岑睦往下说。

“后来?”岑睦冷笑了声,“祖父让了一步,说好了等第二年春闱,彭禄考中了,岑家把彭芸接回来。

这不是应该的吗?怎么也要等到彭芸生产之后,才知道那孩子像谁吧?

结果十一月还是什么时候吧,彭芸死了。

彭禄还说是我害死了她,这关我什么事?她大肚子,她在彭家养胎,越养越差一尸二命,怪我?

我难道没给银子吗?我给她安胎的银子足够她天天锦衣玉食!

罪魁祸首明明是彭禄和他那娘,彭芸小产,他们没有请大夫,怕走漏消息丢人!

让彭芸粘上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丢人?

拿彭芸的肚子让岑家认下时怎么不怕丢人?

彭芸一死,立刻一口棺材抬出去,说什么夭折的姑娘不能停灵,彭芸算姑娘吗?说穿了是怕被邻居发现彭芸小产而死!

再之后,彭禄给他母亲买药、失足落河,他母亲很快也死了。

这就是恶有恶报!

他们自找的!”

“恶有恶报?”阿薇听见了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从岑睦口中说出来更让她觉得讽刺和笑话的了,她问,“岑公子相信恶有恶报?”

岑睦抬着头,眉眼之间是张狂的醉态:“相信!怎么会不信呢?”

阿薇呵的笑了声。

只要岑睦清醒,他就会注意到阿薇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笑意。

可他醉着,他发现不了,甚至没有听出阿薇的声音都不似之前那么平和了。

“那你姑母呢?”阿薇又问,“她杀了她之前的未婚夫,又杀害了我的外祖母,两条人命,她会有恶报吗?”

岑睦愣住了。

除了刚才滔滔不绝的彭家事情还有些思绪,其他的人与事在他的脑海里此刻都是浆糊一团。

岑睦回答不了,整个人像是走在死胡同里,迷迷瞪瞪、晕头转向。

良久,他才一个激灵地点了下头:“恶有恶报,应该的。”

“是啊,”阿薇直直看着岑睦,“岑氏早几年天不怕地不怕,这两年中邪了一样后怕,夜里睡不好,梦里全是来索命的仇家。

岑公子,彭芸小产得不到救治、一尸两命,彭禄跌落寒冬的河里、冻死淹死,他们的母亲接连失去儿女,一蹶不振病故,你说,他们若要索命寻仇家,要寻谁?会不会来寻你?”

岑睦瞪着眼珠子问:“为什么寻我?”

“是,彭芸该找不请大夫的母亲和兄长,和他们都死了,彭禄自己掉水里了,彭母按说该找阎王算账,”阿薇说到这里顿了顿,笑意阴冷,“可谁叫他们是恶人呢?

恶人的想法与常人有别,他们会怪你让彭芸有孕,怪岑家不早早接彭芸进门。

彭芸若好好活着,彭母不会生病,彭禄不用去买药,也就不会落水,谁都不会死。

你说,他们都恨你,会来找你吗?”

阿薇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每个字都沉得如同大锤,一下一下砸在岑睦脑门上。

眼冒金星。

岑睦的酒瞬间醒了些。

后知后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彭芸的事一出,他还怎么把余如薇骗得团团转?

“余姑娘。”岑睦忙不迭站起身,想要补救一番,偏他的身体还醉着、摇晃间袖子擦到了酒盏。

啪——

酒盏落地,顷刻裂开。

声音入耳,岑睦的酒醒了大半。

“可惜,”阿薇依旧镇定,只露出了遗憾之色,“这套酒局是我从库房里翻出来的,我还十分中意。”

闻言,岑睦下意识地看向了地上的碎瓷:“我赔你一套吧。”

“随意,”阿薇也起身来,“正好酒水也没了,夜深了,岑公子请回吧,我叫人进来收拾就好。”

岑睦张了张嘴,犹豫再三,道:“今日打搅余姑娘了,我过几日再来给赔礼。”

往外走时,岑睦后悔极了。

酒后失言。

他就不该提彭家!

现在也是多说多错,还是等酒醒后才仔细思量。

阿薇送他,从屋里出来时,她一眼看去,并未在廊下看到沈临毓,就猜他应当是站在了暗处,以免叫岑睦发现。

岑睦心不在焉,走到后门处又与阿薇道别。

阿薇已经调整了情绪,道:“岑公子放心,既然是做一回酒友,那酒桌上的话题酒桌上了,酒醒后就当没有听过、说过。”

岑睦心中一喜,赶紧点头:“是,不提了、不提了。”

阿薇关上了门板,扶着门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身后有脚步声。

或许是怕突然出现会吓着她,脚步的主人并未压着动静,一步一步很是清晰,最后停在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阿薇转过身去,月色之下,果然是沈临毓。

沈临毓朝先前那屋子抬了抬下颚:“翁娘子在收拾,刚才听见东西碎了,她吓了一跳。”

“我没事,”阿薇道,“岑睦醉酒说了不少彭家的事,清醒了就后悔,不过,他应该不会让岑太保知道。”

“不提了”那三个字,被岑睦说得像免死金牌一般,足见心虚。

阿薇往回走了几步,问:“王爷怎么过来了?”

从后门下出来,月辉下,她的眉心微蹙,整个人笼在浓浓的疲惫之中,她的体态依旧挺拔,只是绷得很紧。

沈临毓看在眼中,“不放心”三个字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上回一言不慎的后果,他记得很清楚。

“有些进展,想和余姑娘探讨,”沈临毓斟酌了用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刚吹了风有些凉,厨房里暖和,去那里说吧。”

阿薇应了。

沈临毓同她一起过去。

这个时辰,厨子们都已经离开了。

灶中的火没有全灭,只是压得很小,阿薇蹲下身拨弄柴火,使它烧得旺些。

沈临毓把之前那杌子又提了回来,笑着道:“再向余姑娘讨杯热茶。”

阿薇从橱柜里取了两只碗,添了点蜂蜜,拿温水化开,递了一碗给他:“这里没有茶叶,王爷将就喝个蜜水。”

“蜜水也不错,”沈临毓一口饮了,问,“我刚才看着,余姑娘在隔壁几乎没有动筷子?要不要再弄些吃食填个肚子?”

阿薇愣了下,而后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

食材几乎都已经收拾了,橱柜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她在里头看到了一些豆腐,窗下竹篓里还有些蔬菜。

“菜豆腐汤,再加点白饭,”阿薇说着,又问,“王爷要来一碗吗?”

沈临毓弯着唇:“好。”

这对阿薇来说算是最简单的吃食了。

沈临毓看着她拿厨刀切菜切豆腐,肉眼可见的,她那紧绷着的心神一点点松弛下来。

是了,余姑娘在厨房里时,是最放松的。

在厨房里让她做些事,比去雅间里坐着说话,对余姑娘更好。

两碗菜泡饭,阿薇没有用大灶,小炉子架口小锅慢慢滚。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炉子旁,沈临毓不疾不徐、轻声同她说科举案。

“已经认定了二十九年的恩科出了状况,也猜想到了岑太保舞弊的目的就是给岑睦铺路,”沈临毓道,“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两者之间的联系扣上,让舞弊指向岑太保。

目前是卡在这儿了,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一定能走得完。

科举舞弊动摇国之根本,一旦坐实,岑太保必倒。”

“是个好消息,”阿薇说完,补充道,“今晚听了些格外糟心的事,但也得了个好消息,谢谢。”

哪怕还卡着,但也足够让她觉得松一口气了。

汤泡饭煮好了,一人盛一碗。

沈临毓在氤氲的白气里看着阿薇,她一手碗、一手勺子,轻轻吹气,细嚼慢咽。

这滋味很是清淡,但在料峭的二月深夜里,又很是暖胃,只叫人五脏六腑都舒坦了起来。

阿薇的情绪熨帖许多,哪怕再和沈临毓说起岑睦的酒后失言也没有气愤不已。

“彭芸或许是小产而亡,但一家三人接连出事,未免太巧了些,尤其是彭禄落水。”

“这让我想起了陶家的事,陶禹川死在岑氏手中,陶禹林则是岑太保让人收的尾,引人赌债筑高台,陶大人丢了乌纱帽,一家赶出京城。”

“陶家本是官身才没有都丢了命,彭家远不如陶家,再者,时过境迁,三十年前的岑文渊也没有舞弊案时的岑太保心狠手辣。”

“岑氏的两条人命盖不到岑太保头上,但他要是给岑睦收拾过彭家的事,他也沾了人命,是不是又是一桶沙子?”

沈临毓一面静静地听,一面舀着小锅子里的汤泡饭,锅子见底,一点不剩,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取帕子擦了嘴,沈临毓道:“知道了。”

说完,他自己就先笑了。

余姑娘都指了方向了,跑个腿、受个差遣,又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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