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褴褛，像是被无数双恶狠狠的手撕拽过，破布在风中簌簌抖动；头发凌乱如麻，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污垢的脸上。
更让人揪心的是，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新伤旧伤交错纵横，有些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
哪怕是那张本该精致动人的小脸蛋，也没能逃过厄运，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从左边脸颊斜斜地劈到右边脸颊，硬生生地将原本的美丽毁得破碎不堪。
这女子不会武功。
方筱染眸色一紧，眼中透着一丝森寒。
“不是武斗场吗？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参加？”
她的声音明显透着几分怒火，在这种环境下，若是不会丝毫武功，被送到武斗场无疑是死路一条。
既然要让看客尽兴，心甘情愿的拿出钱财下注，那怎么也不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上场，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有何意义？
何况这女子一看年岁不大，却经历了诸多磋磨，同为女子不免为她感到惋惜。
“也有特殊情况，毕竟上面几位玩心极大，保不齐一掷千金就是为了取乐，像这种身在炼狱，却又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但为了某种执念不得不拼尽全力怎么看都比那种软趴趴的武斗要有趣的多。”
红璇轻笑道，眸中带了几分不屑。
和方筱染截然不同，她久居鬼市，整日在这黑暗与残酷交织的地方摸爬滚打，早已见惯了世间最丑恶的模样，对眼前这些血腥、残忍的事儿，内心毫无波澜。在鬼市，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直面这赤裸裸的残酷现实，容不得半点心软。
“嘿！你们派一个娇滴滴的娘们上来干啥？她连手里的刀都握不稳，难不成还指望她能打赢对面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这不是闹笑话嘛！” 一个看客扯着嗓子，满脸的嘲讽与不屑，那刺耳的声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哈哈哈哈，我看呐，她就是来勾引人的！瞅瞅她那双腿，啧，细皮嫩肉的……” 另一个看客一边怪笑着，一边还故意发出让人作呕的啧啧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子，眼神里满是贪婪与淫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子，那一道道目光犹如实质的利刃，刮过女子的身体。他们的笑声、言语，交织成一张让人窒息的网，将女子困在其中。
女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每一寸肌肤都因这些猥琐目光而泛起一阵寒意，满心的厌恶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可她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人的肆意打量，在这嘈杂又肮脏的环境里，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她只能紧紧咬着下唇，别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一旁，试图让自己不去理会那些刺耳的声音和恶心的目光，努力让自己慌乱的情绪平复下来。
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这反倒让他们越发的兴奋，就连方才赢了的那人都朝她投来戏谑的轻笑。
高台上的男子清了一下嗓子，声音沉稳中透着几分威严，“这次玩点不一样的，此女子十日前才接受训练，拿刀伤人，今日她若战胜对面便可救出她的一位妹妹。”
话音刚落，只听 “唰” 的一声，那两块黑布被人用力扯下，两座黑漆漆的铁笼毫无遮掩地闯进众人视野。
笼子里，分别蜷缩着两位女子，她们衣着暴露，大片肌肤袒露在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铁笼上，双手下意识地扯过身上那残破不堪的衣衫，徒劳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惶与无助。
放眼望去，场上总共四名女子，年龄各不相同，但眉眼间有着几分相似，一看便知应是姐妹。
站在武斗场上的那位，瞧模样应是最大的。
而最小的那个，不过十二三岁，正紧紧窝在另一位姐姐的怀里，双眼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滴溜溜地乱转，满是懵懂与不安。
她年纪尚小，涉世未深，还不明白即将降临在她们身上的，会是怎样悲惨的命运，也不知道这看似热闹的武斗场，实则是吞噬她们的人间炼狱。
“若她输了呢？”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台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悠悠说道：“若输了，便由赢的那人随意处置囚犯。”
“随意？这怎么个随意法？” 又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自是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要是他看不上，也能把人送人。这几个可都是从文莱阁丢出来的弃奴，文莱阁不要她们了，正好送到这儿，交给诸位老板调教，岂不是一桩美事？” 女子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可一听到 “文莱阁” 三个字，武斗场上的女子身子猛地一颤，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像是被勾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痛苦至极的回忆。
“居然是文莱阁的弃奴，那他们没救了。”红璇微微耸肩，不以为然。
听到这话，方筱染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文莱阁是什么地方？”
红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娇声说道：“那可是风流雅士最喜欢的‘人间天堂’呢。像小郎君这般的谦谦君子，自是不屑去那种地方的。不过奴家听说，这文莱阁里的花样可多了去了。要是小郎君感兴趣，奴家倒是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不必了。” 方筱染想都没想，冷冷地一口回绝。
在她心里，已经大致猜到这文莱阁和醉红苑性质相仿，只是里头的女子命运恐怕更为凄惨。
武斗场上这几个女子，一听到 “文莱阁” 三个字，便出现如此强烈的应激反应，想来在那儿没少遭受磋磨。
“这可不够，她一看就毫无胜算。若不让她付出点实质性的代价，她又怎么会拼尽全力呢？”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场上的气氛。
此言一出，众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跟着附和起来。那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潮水，将整个武斗场淹没。
站在武斗场上的女子，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理智却告诉她，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被困在这无尽的恐惧之中，等待未知的残酷命运降临。
“那便输一次，断她一条手臂，手臂斩断后，就刺瞎她的眼睛，砍断她的双腿，再割了她的鼻子和耳朵，如何？” 又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低语，让人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