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唇舌猛然侵入,楚筠觉得自己像是含着一口清凉的雪,只是这雪格外热情,不怕化开似得,疯狂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
果然是甜的。
墨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
“怎么突然亲我?”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墨衡,楚筠现在已经能够处变不惊了。
他擦了擦嫣红的嘴角,抬眼问墨衡。
“想要尝尝你的味道。”墨衡满脸无辜得说道,只是他的舌头不着痕迹得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似是在回味着什么,暴露了他的本性。
楚筠挑眉,手搭在墨衡的肩膀上,追问道:“我是什么味道的?”
“甜的。”
“甜的又怎么了?”楚筠不知道自己嘴里怎么就甜的了,笑着说道。
墨衡被楚筠的笑蛊惑,什么都往外说:“甜的就是很开心的意思。”
“你刚刚也很开心。”
“没有。”楚筠坚决不承认。
“那再亲一下就知道了。”
墨衡似乎想要证明给楚筠看,迫切想要再度亲上来,被楚筠捂住了嘴。
“那不行。”
墨衡终于发现了楚筠眼底的狡黠,知道自己被骗了,喉咙轻哼。
“你就是很开心。”
“哼。”楚筠不给出答案,任由墨衡自己去想,两人就维持这样类似拥抱的姿势抱了一会儿。
浑身透着凉气的墨衡很快就被楚筠捂热了。
“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楚筠靠在墨衡的肩上,最后确认。
墨衡坚定得点头:“什么都没有。”
楚筠心下了然,看来解决的方法并不在这处苗寨里。
在这里留再长时间也没有用了,在完成任务之后就直接离开吧。
楚筠果断做出了决定。
墨衡不知道楚筠心里想了什么,他还在对晚上的同床共枕念念不忘,试图用自己的执着打动楚筠。
“晚上真的不睡在我这里吗?”
“就和我睡吧~”
“这儿天热,抱着我可凉快了~”
“楚筠~楚筠~”
“···不了,谢谢。”
他身上的诡异状态一日不除,他带来的那些潜在危险就在。
他可不想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完完整整的老攻已经被合伙分尸了。
他到时候还要跑到阴曹地府去捞人。
墨衡觉得剧本不应该这么演的,他怎么看自家寨子里的情侣们亲在一起之后就搬到一块儿住了。
为什么他和小猫还不同意和他住在一起。
分明喜欢他。
也喜欢他的吻。
亲亲的时候浑身都是甜的。
但是小猫都很倔强,说不住就不住,眼见时间快差不多了,楚筠与墨衡告别。
只是离开墨衡家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冉星辰和安翰池。
不过说是遇到,楚筠觉得应该说两人一直在跟踪自己才是。
楚筠对墨衡感兴趣,冉星辰自然要排除墨衡身上的危险因素。所以派了安翰池去调查。
“那个叫墨衡的苗族巫师很奇怪,最好不要有更深的接触。”这是安翰池得出的结论。
似是想到当时的场景,安翰池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自认从小接受严酷的训练,杀人、侦查全都不在话下。只要钱给的够多,雇主有什么要求,安翰池都能完美完成。
唯独在墨衡身上,安翰池跌了跟头。
跟踪墨衡的时候,安翰池在数百米之外,就被那个看似单纯的巫师发现了。
那一双银白色的眼睛瞬间透过自己探究的目光锁定了自己的方向。
像是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也能看清他的模样。
—— 那是属于食物链顶端猎食者的敏锐。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的瞬间,安翰池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
这股杀意像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缠住他的脚踝。
安翰池瞬间放弃了跟踪。
狮子、老虎这类的猛兽捕食多是速战速决,讲究瞬间击杀猎物。
反之如果被一条蛇盯上了。
他会用冰凉的尾巴一圈圈收紧,在漫长的窒息中,将猎物的生机一点点碾碎。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面猛兽更令人战栗.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何时已沦为对方的盘中餐。
那么,楚筠在墨衡那里算是什么呢?
无需多想便就有了定论。
该是已经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冉星辰不知道安翰池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就连他这样的顶级雇佣兵都对一个山里人有所忌惮,那么这个墨衡绝对不同凡响。
他看向天空,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已经在门口等了有段时间了。
如果楚筠在天黑之前没有出来,冉星辰就准备去敲门。
楚筠当然可以喜欢那个巫师,但也仅仅是“只能喜欢”罢了。
两人若是想要在一起,那么很抱歉,冉星辰一定会出手的。
冉星辰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漆黑如墨的手机屏幕,盯着屏幕上那抹刺眼的 “无服务” 标识“对讲机还不能接通吗?”
“试过所有办法了。” 安翰池也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指节叩了叩腰间的对讲机,“苗寨方圆十里像被无形的屏障罩住,就连军用通讯设备都成了哑巴。再往外探索担心你们遇到危险我救助不及,没有敢走远。”
冉星辰早料到这片深山会切断现代通讯,但精心部署的安保部队与军用对讲机同时失灵,还是让他后背发凉。
苗寨上空盘旋的乌鸦突然发出嘶哑的啼叫,仿佛在嘲笑人类对未知的渺小掌控。
蜿蜒进寨的唯一土路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像条随时会蜷缩起来的巨蟒。
这处苗寨比冉星辰想的还要诡异。手机完全失去信号,对讲机也失去作用。
他们已经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就是向导带领他们走的那条。
不过···
这样的一个村寨为什么会被外面的人忽略呢?
或者说,苗寨既然每年都会有固定数量的旅客前来参观旅游。
那么为什么不能为苗寨修建一条更方便通行、甚至能够让车辆开进来的路。
这里的旅游价值很高,自然风景也好,若是发展旅游业,一定能给当地带来很大程度的创收,政府一定很乐意扶持并且帮助修建。
那些绝美的自然风光与神秘的蛊文化,明明是能让资本趋之若鹜的宝藏,却像被刻意封印在时光里。
苗寨既对外开放旅游却又格外封闭,让冉星辰不解。
最后一点,也是冉星辰一直怀有疑虑的一点。
他在进入这片山区之前,也调查过苗寨曾经的游客,想要咨询相关问题,以便此行万无一失。
那些所有来过的游客都像被洗去了记忆,对着自己露出程式化的微笑:“这里很好玩、很神秘,很安全……”
网络上关于苗寨的信息支离破碎,连楚筠偶然接触到的蛊虫资料,都像是被精准投递的诱饵。
可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冉星辰的目光扫过安翰池紧绷的下颌线,又想起杜亚闪烁的眼神、吕意欲言又止的神态。
这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蒙着层迷雾,像潜伏在暗处的提线木偶师,操纵着楚筠一步步踏入这场精心设计的局。
做局的人就潜伏在他们身边。
“得带小筠离开。” 他在心底暗下决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冉星辰没有注意到,安翰池将他的反应都落在了眼里,眼角闪过银白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