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只能看他们的了。”姬若风轻叹一口气。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目光却仍旧紧紧锁定在那两扇石门之后,仿佛要将那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君玉亦是如此,他微微皱眉,凝视着那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禁制,缓缓开口:“看这禁制,无论他们谁输谁赢,都将迈过那道关卡。”
“或是堕入鬼仙之境,或是踏入神游玄境,这一切,就看他们的命数了。”
姬若风闻言,瞥了君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就不担心她死在里面?”
君玉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有件事情,是你我不得不相信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是能从千难万险中劈出一条新路的。除非他们自己想放弃,否则,没人能够轻易杀得了他们。”
“你就这么相信她是那种人?”姬若风狐疑地看着君玉,眼中充满了不解。
“你不信?”君玉不答反问,微笑着看着姬若风。
姬若风无奈一笑,倒也承认了这个不讲道理的说法,转而将目光投入了廊玥福地之中。
轰!!!
就在这时,一道汹涌澎湃的气浪突然从禁地之中席卷而出,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那气浪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
两人目光一凛,迅速做出反应。
君玉挥袖荡开气浪,衣袖如同一片云朵般轻轻飘动,将那股强大的气浪稳稳地挡在了身外。
而姬若风则手持无极棍,重重地落在地面之上,顿时,一股浑厚的气劲自棍尖爆发而出,同样震出一圈气浪,与那禁地中涌出的气浪相抗衡。
三股气势同时相撞,激起的尘雾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两人却隐隐看到了两道倒飞而出的身影。
一黑一白,宛如两道流光划破夜空,可不正是方才满怀信心踏入禁地之中的叶鼎之和百里东君吗?
他们的身影在尘雾中若隐若现,似乎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阿姐!”百里东君刚刚站稳脚步,脚下的尘土还未完全散去,他便猛地抬头,朝着廊玥福地那幽深的内部望去,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哈哈,你对他们还真是情深义重啊。你若是狠下心来,吸了他们的内力,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浊清那阴诡至极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从廊玥福地中幽幽传出。
虽然他的声音阴沉了些,不过以在场四人的耳力,自然能够清晰听出他话语中的底气十足,那雄浑至极的内力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姬若风神色凝重,当即开口问道。
百里东君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目光与站在远处、亭亭玉立的玥瑶相遇。
玥瑶那双明眸中也正映着他的身影,微微一愣之后,旋即便也明白了洞中所发生的事情。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复杂的神情,那是喜悦与担忧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一时之间,她竟难以分辨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是喜还是忧。
“玥风城已死,筠秋正在和浊清对峙,情势不太妙。”叶鼎之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廊玥福地之内,一片死寂。
玥风城,那位曾经威震一方的北阙国主,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具干瘪的干尸,毫无生气地倒在墙壁之下,他的身体已经干缩得如同枯木,连半点声息都未曾留下。
而百里筠秋御使的那些剑器,此刻也尽皆化作了满地的碎片,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四周。
就连她最为珍视、从不离身的“思君”剑,也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不幸断成了两截,静静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石洞中央,百里筠秋与浊清两人双掌相交,一股莫名的吸力以他们为中心,疯狂地旋转着,形成了一阵巨大的旋风。
这旋风如同黑洞一般,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无论是石块、尘土还是剑气,都无法逃脱被其吞噬的命运。
对于浊清的话语,百里筠秋的面容上并未露出丝毫波澜,她只是静静地凝练着手掌中的八卦图案。
那流转的光华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与浊清汹涌澎湃的掌力形成了微妙的抗衡之势。
她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况——
她的修为已无限接近那传说中的神游玄境。
那人间仙神般的境界仿佛触手可及,只差半步之遥,不,更准确地说,只差一个念头的通达!
这个念头,既是阻碍也是契机,它如同一道无形的天堑,横亘在她的修行之路上,让她无法轻易跨越。
不仅如此,她的内功也已修炼至近乎圆满的境界,可以说在神游玄境之下,已无人能与她匹敌。
而浊清之所以能与她僵持至此,全因他已踏入了鬼仙境!
他凭借十层虚怀功的深厚底蕴,再加上从玥风城那里取来的九层虚念功,如今的浊清,实力之强,说一句人间无敌都毫不为过。
只是纵然如此,浊清却也迟迟未能拿下百里筠秋。
这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身上的邪气也随之在这一刻又盛了几分,仿佛要挣脱束缚,肆虐天地。
在这股暴涨的气势之下,即便是百里筠秋也不得不被迫后退,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显然已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浊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得意也有残忍。
“百里筠秋,能在短短十数年间成长到如此地步,你的确是天纵之才。若再给你一些时间,你说不定真能踏入那梦寐以求的神游玄境,就连我也将奈何不得你。”
“只可惜啊,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再高的天赋,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已经宣判了百里筠秋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