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无涯剑宗的弟子却都不敢睡,他们死死看着宗门外喝酒吃肉的玄天宗弟子。
明明是交战,他们却像是出来游玩,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宋楹:“且让他们得意一会儿,等我们宗主回来,定要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其实,我们才应该嚣张不是吗?”康成说:“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啊。”
几人一听这话,都从对方眼中看了相同的想法。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没错,我们必须嘚瑟回去。”
几人说干就干,当即在靠近宗门口的地方架起火炉,用七品炼丹炉烤肉。
外面的玄天宗弟子目瞪口呆,“他们疯了不成?”
“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有弟子气不过,走近宗门,大声道:“一群孬种,有本事你们就出来啊!”
无涯剑宗弟子回道:“有本事你进来啊!”
两宗门弟子就样‘你进来啊’‘你出来啊’叫了半天。偏偏还谁都奈何不了谁。
“无涯剑宗真是绝了,我竟然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云扶昭的影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兰伤势很重,白岩那一招是他的保命功法,若非兰拦下,只怕无涯剑宗一众弟子都要遭殃。
詹妙嫣摇头,“她短时间不能再运转灵气。”
戴君德面色凝重,失去兰,无涯剑宗的胜算又低了,云扶昭回来,又能如何呢,难不成她能一人对抗整个玄天宗?
他愁的长出好几根白头发。
外头传来动静,戴君德走出门,看着还在门口和玄天宗较劲一众弟子,他苦笑,真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心中又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这么好的孩子们,他们还有无限的未来,不该葬送于此。
两个时辰后,宋楹忽然来找他,面上是压不住的喜悦,“大长老,凌月宗的人来助我们了。”
戴君德眼眸一亮,“当真?”
“嗯,”宋楹的声音雀跃,“带队的是谢菀,云师姐的好朋友。”
若是凌月宗能助他们,无涯剑宗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他立马抬脚往外走。
此时天色渐渐露出鱼肚白,清晨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意。
戴君德果然看见了慢慢走来的凌月宗弟子,带头的那个确实是谢菀。
“戴长老,”谢菀上前一步,“凌月宗带领一众弟子前来相助。”
白岩眉头一皱,“谢菀,你可要想清楚了,帮他们就是与我玄天宗作对。”
谢菀面不改色,“玄天宗此举为世人不耻,堂堂第一宗门公然对旁的宗门下手,这样的宗门配不上第一的名号。”
“我们为何对他们下手,”余念儿温声道:“谢姑娘应当清楚。我们不过是为自己的弟子讨回公道。”
谢菀冷笑,“我在和你们宗主说话,轮得到你开口吗?”
余念儿一怔,“你……”
谢菀拿出凌月宗宗主令牌,“我今日前来乃奉我宗主之命,援助无涯剑宗。”
白岩表情有些难看。
谢菀带着一众凌月宗弟子朝着戴君德走去,温声对着无涯剑宗弟子道:“云扶昭是我挚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今日,就让我们一起对付他们。”
谢菀笑道:“来的晚了些,大长老不要……”
话未说完,她的身后横来一手,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谢菀面前就是碎骨阵,她完全没有防备,身体蓦地往前就要被卷入阵法。
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都被吓得待在原地。
还是戴君德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抬手撤去护宗大阵。谢菀扑倒在地,差一点就被卷进去。
白岩道:“就是现在,给老夫杀光他们!”
戴君德脸色大变,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刚想重新布阵,白岩便到了跟前,一掌直逼他心口。
戴君德只能狼狈躲避。
袭默见状立马甩下阵法阻碍护宗大阵形成。
谢菀不敢置信看着刚刚推自己的女子,她们俩情投手足,是谢菀在凌月宗最信任的人。
她万万没想到她会背叛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做?”
那女子居高临下看着她,一板一眼道:“凌月宗今日来助的是玄天宗,不是什么无涯剑宗。谢师姐,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女弟子抬手,“所有弟子听令,即刻助玄天宗除掉无涯剑宗!”
“是!”
谢菀双目赤红,当即祭出灵玉琵琶,眼中杀意翻涌。
场面混乱一片。
没了兰相助,臻一人就要对付白岩和常慎两人,开始还好,久了就有些力不从心。
堪堪躲过白岩的招数,一把长剑从背后刺穿他的胸膛。臻低头看了眼,一口鲜血吐出。
常慎抽回长剑,嘴角上扬,轻蔑道:“什么圣子,也不过如此。”
他不怀好意笑着,“你还不知道吧,你哪位心上人在你离开往生殿之后,就被处死了。
那场面,啧啧,你是没看到,五马分尸,死的那叫一个凄惨喔。”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将臻击穿,他像是顿时了所有的力气,“嘭”的一声倒地。
双眼空洞无神,眼泪混着鲜血从眼眶中流下。
常慎得意极了,抬脚踩在他的脸上,他啐了他一口,“臻,从前我见你都要像条狗跪着。没想到吧,如今风水轮流转,昔日的圣子大人被一个低贱的侍从踩在脚下。”
他拿起长剑,悬在臻的脑门上,“今日我常慎做件好事,送你去见那女人。”
长剑刚要刺穿臻的头颅,他却蓦地暴起,握拳对着常慎胸膛砸去,他的速度太快,就连白岩都反应不及。
常慎被砸得身体如同虾弓起,刹那间倒飞数十米狠狠撞向巨石。
这还不算完,臻双目赤红,俨然失去了理智。他手里捏着符纸又一拳砸向常慎的腹部,这一拳生生穿过他的腹部。
痛得常慎眼球暴起,满脸不敢置信,然而还没等他挣扎,“嘭”的一声,他的丹田炸开。
臻也被冲击倒飞几米,右臂鲜血淋淋,半条手臂都被炸没了。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看到白岩眉头紧蹙。
他朝着臻走去,此刻臻出气多进气少,如同鱼肉般任人宰割。
白岩冷漠道:“你不该杀他的。”
手腕翻转,白岩准备送他上西天。
然而灵气刚逼近,一条红色的影子猛地甩来。
白岩立马躲开。
扭头,云扶昭满眼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