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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鹤:“你又来做什么?”

“我也路过。”

“……”

两人就这么在臻居所站着,谁也没开口说话。

云扶昭悄咪咪观察宫羽鹤的表情,这人也就嘴硬了,分明心里也是难过的。

浓密的睫羽垂下,遮掩眸底所有的情绪。宫羽鹤安静注视前方,清冷的气质在此刻融化,多了几分孤寂。

“臻前辈的爱人,很早就逝去了?”

云扶昭还记得他之前请求自己帮他寻找自己的爱人。

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云扶昭也只是忽然触景生情,想起臻那是落寞悲伤的眼眸就没忍住问出口。

却没想到宫羽鹤回道:“嗯。在他破戒后第二晚,往生殿就派人把她捉了过来。他们让我欺骗老师,说已经把她放了。”

宫羽鹤偏头,看向云扶昭,浅眸沉寂,“她死的那晚,我也在。”

当时云扶昭不知道,还是后来听宋楹他们提起的,说臻的爱人被五马分尸了……

云扶昭缄默,所以他这么多年对臻这么照顾,是心里有愧疚?

“身为圣子,最该做的就是严于律己,克己复礼。”宫羽鹤又变回了那高不可攀的模样,“老师本就做错了,这种结果,是他一手造成的。”

云扶昭心神震撼,总觉得他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说的话做的事,一板一眼的,不带任何的个人色彩。

“他不是你的老师吗?你这么说,只怕会寒了他的心。”

“他先是圣子,才是我的老师。”宫羽鹤说:“同样,他也充当了反面教材,警示我不要为情所困,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有这觉悟,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就是得这么理智,才能飞升吧,作为圣子而言。

云扶昭觉得他们这些圣子圣女可能修的是无情道。

她对他的观点不想发表意见,她只是为臻感到可惜。若是他不是往生殿的人,恋爱还不是随便谈。

其他宗门对这块抓得又不严。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云扶昭准备去看看有没有大佬愿意加入无涯剑宗。“我先走了。”

“你去做什么?”

云扶昭扭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宫羽鹤微微皱眉,似乎在做抉择。半晌,他点头。

云扶昭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我来是给宗门选些长老,你也知道,我们宗门的长老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

“这里的人多半不会答应。”

“事在人为嘛,”云扶昭笑眯眯的,“你这么难搞,还不是被我拉拢了吗?”

“……”

宫羽鹤平静纠正她的说法,“我只是兑现承诺,不存在什么拉拢。”

云扶昭压低声线,故作威胁道:“你现在是这些已经没用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宫羽鹤不说话了。

实际上,她说的没错。

路过一处小湖泊,宫羽鹤看向水面,背后推着他的人眉梢抬起,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不光是其他宗门,就连往生殿的弟子都知道他是站在云扶昭那边的。

那群老古董对他之前出席无涯剑宗庆典之事非常不满。但他们,只能不满了,到了他的面前,还是得跪着说话。

“你若想招揽长老,可以先去南坊绣娘家中。她说不定会答应你。”

云扶昭眼睛一亮,“你对这里的人很了解?”

“嗯。老师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云扶昭了然。

意思是他也来看望了二十年。

按照他说的,云扶昭推着他来到桃花屿最南边的一间小屋子。

院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进门右手边还有一棵枣树,上面结满了红红绿绿的枣子。

这一看就是热爱生活的前辈。

“小鹤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沈巧雯端着一筐针线走出来,看见院里的两人还有些惊讶,她看向云扶昭,“这位是?”

“前辈你好,我是云扶昭。”她恭恭敬敬朝着她行了一礼。

“云扶昭……”沈巧雯思索片刻,“啊,就是来找臻的那个小姑娘吧?”

“是的。”

沈巧雯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随即坐到小板凳上,“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云扶昭简单阐明了来意。

沈巧雯听完轻笑,“你找错了人,我就是一个绣花的。哪能当什么长老。”

云扶昭和宫羽鹤对视一眼,后者一副‘只负责带你来,剩下交给你自己’的样子。

她蹲到沈巧雯身边,“绣花怎么了,没点手艺都还做不了。前辈您也知道,修仙嘛,打打杀杀的,一不小心就会划破衣袍。

我们宗门的道袍都老贵了,破了就换太可惜了。学您这门手艺,衣服破了还可以自己补,多好。”

沈巧雯一脸稀奇看她,“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

云扶昭摇头,“什么伶牙俐齿,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羡慕会做绣衣裳的人了。”

“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和我学学,若是你悟性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答应你。”

云扶昭立马应下,“成。”

沈巧雯给她拿来针线,细心仔细地教着她。

倒也不是真的不会,云扶昭以前也会自己缝衣服,不过针脚很丑,看上去就是外行人的那种。

云扶昭知道大佬这是考验自己呢,成败在此一举,她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学习。

一炷香后。

沈巧雯看着坐在油灯旁专心致志的人,唇边露出了几分笑。

她低声和宫羽鹤开口:“这姑娘还挺有耐心。”

如今修仙界绝大数人只为修仙,像这种修炼无关的事半点不会沾。加上能够修仙这事让他们滋出了自负,看不上这种手工活。

宫羽鹤同样盯着云扶昭,她一坐就是一下午,期间连头都没有抬过,是真的为了宗门操碎了心。

“既然如此,”宫羽鹤淡淡道:“前辈就答应她吧。”

沈巧雯笑了声,“怎么,这就当起说客了?这姑娘是你的谁啊,这么在意的。”

“前辈不要打趣我。”

沈巧雯捂嘴偷笑,“怎么就是打趣了。我这叫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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