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抓住百叶接着飞出了峡谷,随后她的躯体开始不断膨胀,直到接近千米,无比庞大的生命力与魔力喷涌而出此刻的她就仿佛是真正的太阳,百叶头一次见到她这副全力以赴的模样。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失去真名的不朽古龙。”
“失去真名?”
“呼……有问题的话之后再问吧,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百叶死死的盯着那个大裂谷,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大量的绿草从那裂谷中向外生长不断蔓延,随后那些草地开始腐败化为绿色的泥潭,而在泥潭之上再度长成新的嫩芽。
就仿佛时间被加速了一般,生长腐败循环往复并且不断向外蔓延。
很快,在那泥潭之上生长出了无数诡异的植物与生物,带着各色漂亮菌斑的蘑菇,蠕动飘荡的袍子,那无比亮丽的绿色鲜艳到令人感到恶心。
奇异的小生命从地中长出,嬉戏、打闹,犹如初生的孩童。
那是诅咒、那是祝福、那是瘟疫、那是救赎,包容一切、接纳一切,所有生命皆能于这永恒的花园之中永生,万物皆腐、众生不灭!
“呕─”
百叶俯下了身呕吐起来,当她将能吐的都吐完后便开始干呕,仿佛要将自身的一切全数释放。
一道红光于她心脏处闪烁,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百叶,你还好吗?”
“我……没事,那到底是什么?”
百叶再度发出疑问,因为她无法理解,她的眼中倒映着那从峡谷中爬出的绿色,腐败的绿色,那种东西到底为何能够存在?已然腐败、却依旧活着!
“那是原初四龙之一,世上一切诅咒与瘟疫的源头……法芙娜。”
“等等……法芙娜?!”
这个名字!
“没错哟小百叶,那就是我,腐败的我……很丑陋吧?”
百叶这才注意到那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的法芙娜,她依旧笑着,只是神情中满是落寞。
“不……怎么会呢?那……”
百叶想要解释,但那强烈的呕吐感不断上涌,她本能在抗拒着那个东西。
“没关系的,百叶,没必要折磨自己,那个我已经失控了,现在存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本能的想赋予所有生命永生的怪物。”
“那也能算是……永生?”
“呵呵……怎么不算呢?所有人都可以在永恒的花园中尽情舞蹈欢呼,直至世界走向尽头。”
“一切的生命……瘟疫、诅咒、细菌、腐败……”
“都会被包容。”
“……”
百叶的神情有些惊恐,她仿佛已经幻想到了自己浑身溃败腐烂却依旧活着的样子。
“呵呵呵……怎么?现在才感受到我的可怕?小妹妹~”
法芙娜咧开嘴舔了舔嘴角,她似乎十分享受百叶可爱的小脸蛋上那惊恐的神情,但很快……那神情化作了坚定。
“那不是你想要的吧?”
“……你想说什么?”
“无论什么事物若走向极端都会变得可怕,若让一切生命永生便是你的想法,为何你会流泪?”
“阿尔比恩,你教她的?”
“她怎么偷窥的了你的内心,你的眼泪都已经掉下来了啊法芙娜。”
法芙娜下意识的抹了抹脸颊,湿润打湿了她的手指。
“我……”
“法芙娜姐姐……你很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个腐败的你吧?”
“……”
“腐败是自然法则中的一部分,生命在死亡后皆会步入腐败成为养料回归大地,而在那之后,新的生命便会破土而出。”
“腐败同样意味着新生,而你即便在最终走向极端后的本能甚至都是让所有生命永生,虽说结果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那也是你慈爱的一种表现,所以……过去的你一定十分美丽吧?法芙娜姐姐~”
看着那不含杂质的纯粹笑容,法芙娜一时有些无言,即便是看到了这样的她也依旧愿意报以善意么……
“阿尔比恩。”
“嗯?”
“这是我龙生中唯一的愿望,把她送给我吧?”
“你想都别想。”
………………
“天哪……那是什么?”
白银城内此刻已然乱成一团,众人看着那如山脉般庞大流淌脓水的腐败之龙,犹如破土的新芽般硬生生的挤开土地破土而出。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飞走了!”
“哈哈哈哈哈!这副皮囊束缚了我!我需要解放!我要重获新生!”
许多直视了那东西的龙人纷纷开始止不住的呕吐,随后陷入癫狂,他们撕烂了自己的外皮,新的肢体从他们身上冒出,调皮的小生灵从他们身体的孔洞中钻出,欢呼雀跃!
“可恶……医师呢?这边又有感染者!”
“不行了龙王大人!那种东西……那种东西!啊啊啊啊!”
他解放了。
看着那惨烈的一幕,索菲娅的脸都黑了下来,她死死的捂住了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但是不行……她绝不能露出疲态。
看着那正与腐龙缠斗的白色太阳,对龙神信仰最为淡泊的索菲娅都在这一刻祈祷起来,啊……龙神大人,请救赎我们吧。
仿佛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白冠峰上那犹如神环般围绕着山峰的圆圈亮了起来,随后渐渐移动到了山顶,发出了柔和的白光。
“噶哈哈哈!啊啊啊,亲爱的她需要我!我会努力的!我是有用的!见证吧凡人们,此乃究极的大结界!嘿嘿嘿嘿……第一个孩子叫什么好呢?”
那无比痴女还带着些许僵硬的机械感的声音传遍整个白银城,随后从白冠峰的顶端开始,白色的薄膜将整个白银城,不……是将整个白银城与龙人所有的城市,几乎整个西大陆的一半全都笼罩在了其中。
疯狂的龙人渐渐平静下来,他们身上那多出来的扭曲肢体也逐渐干缩,但留下来的那些可怖伤口依旧需要治疗,一下子就连龙卫都开始担任搬运的职责,甚至许多伤员因为没位置放只能暂时躺在大街上。
这一刻,索菲娅感受到了真正的无力,面对那种东西……他们要如何反抗?只靠他们怎么可能战胜那种存在?那种东西不是只能依靠神明吗?!
而在千年前……名为人类的种族也曾如此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