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伯瞅着张氏那蠢样,简直要烦死,“你可闭嘴吧!”
又蠢又爱说!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许知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梁大伯咬牙:“事情还没扯掰清楚,你不能走。”
许知春:“我觉得很清楚,没有证据这就是个冒牌货,你们不怕,我还怕呢,怕夫君半夜给我托梦,说有人乱他血脉!”
许知春不顾他们两口子傻眼就这么离开了。
张氏又开始没头苍蝇的乱发挥:“里正你看看、你看看,许氏她什么态度啊?她是心虚,对,她这就是心虚!”
梁里正不紧不慢:“许夫人如今身份不一样,她是皇上封赦的善慈夫人,又得了松泉先生称赞,她的事,当然要谨慎再谨慎。要是寻常乡下人家,这血脉认错了也就错了,没啥大事儿,就算是不相干的人呢,长大了好歹家里多个劳动力啊,也不坏,对不对?”
“但许夫人不一样!所以这事儿,的确是不能乱来,不能凭谁几句话就算了。唉,若是明朗还在那就好了,他说是那自然就是,可偏偏他不在了,连亲子鉴定都没办法做呀。”
梁大伯阴着脸。
“可是这的确就是明朗的血脉——”
“凭证呢?”
“这孩子明明——”
“罢了罢了,什么一个模子两个模子的话就别说了,明朗小时候长什么样,这会儿也见不着啊,这谁能记得清楚呢?像不像的,都凭人自说自话,还是没证据呀!”
“这样吧,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吧,过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青娘眼泪要掉下来了,要哭不哭的看着梁里正:“里正,我——”
梁里正摆摆手:“你可别跟我说,我啊,只是梁家村一个小小的里正,管的呢,都是我们村子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对不了解、不熟悉的人和事儿啊,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我是什么都不可能说的,说了不等于胡说八道了吗?做人不能这么随意对不对?”
青娘顿时好难堪,楚楚可怜弱声挣扎:“可是昌儿真的是明朗哥的血脉呀......”
梁里正心里冷笑,面上冷淡:“哦,那你跟明朗说去吧。毕竟,我也不清楚啊。”
所以跟他说干什么?
你们还真是凭着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说了还非要旁人承认不可——世上有这么便宜这么好的事吗?
青娘单薄的身体柔弱的晃了晃,捂嘴哽咽,仿佛伤心难过极了。
隔着窗户偷看的曾小燕拳头都硬了,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进去锤死这不要脸的,梁明亮险些拉不住她。
梁里正:“行了,你们先把人带走吧。”
张氏急了:“那怎么成?青娘是明朗的妾,那就是梁家人,昌儿也是明朗的血脉,他们娘俩得住明朗家里去才成嘛。”
曾小燕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开梁明亮走了进去冷笑道:“您这话也太无耻了吗?明朗哥亲口承认这个女人是他的妾、孩子是他的孩子?您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吗?”
张氏没好气:“若不是青娘怎么会知道明朗?怎么会找了来?这孩子也——”
“那就是没有咯!听您说的这么肯定,还以为您亲眼见了亲耳听了呢。为什么会找来?呵,有意思,可能是有的人鬼迷心窍想要谋夺知春嫂子的财产跟人撺掇勾结呗告诉她的呗!”
张氏恼羞成怒:“曾小燕!你什么意思!”
“怎么?没证据的事儿,我还不能怀疑啦?你们动动嘴皮子就想逼着知春嫂子吃这么大一个亏,想的未免也太美了些!”
“你——”
“闭嘴吧!”梁大伯狠狠盯了张氏一眼,这个蠢货真是越来越蠢了,还说、还说,再说下去指不定让曾小燕给下套了。
“里正,这事儿再说就再说吧,总之肯定要有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我们是有点心急了,毕竟明朗还有血脉在世,我们是真的替他高兴,一高兴就没多想,也怪不得许氏和小燕怀疑。”
“可是,万一这孩子真是明朗的血脉呢?难道就让他流落在外吗?别说对不起明朗,我们也不忍心啊。”
曾小燕“呵呵!”冷笑:真不要脸!
梁里正心里也默默吐槽:真不要脸!
但他嘴里自然不能这么说。
实在恶心坏了,公平公正、威信高又坦诚的梁里正也没忍住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嘲讽:“你说的有道理,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吧,这件事肯定要查清楚,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曾小燕冷笑:“有人就是欺负明朗哥死了不会说话呗!”
张氏七窍生烟:“哎你怎么说话的?”
老婆奴梁明亮坚定无比维护老婆,斩钉截铁:“我媳妇说的太对了,过世的人没法为自己辩解,可不就叫人欺负不会说话了嘛。明朗哥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要真有个妾,早带回来了。这孩子看着得有四岁了吧?加上怀孕一年,五年。呵呵!”
五年前梁明朗还在村里,就算他在外边做事儿真的跟这女的如何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闻不问。
青娘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低着头,身体僵了僵。
梁大伯也有点儿不安起来,“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或许另有隐情也难说。”
他总不能说明朗人品不好吧?污蔑死去的侄儿,大家只会唾弃他。
曾小燕:“呵呵!”
梁大伯再也待不下去了,“里正,那我就先把人带走,请里正想办法查明真相。”
“呵!”
张氏一路上忿忿,“那许氏真不是个东西,我看她就是想独吞家产。要不让青娘带着孩子上她家门口跪着去,青娘又哭又求的,我就不信她许氏不要脸,敢不让她进门!”
青娘顿时也露出赞同之色。
她早就听张氏描述那许氏家里有多富裕,刚才见她虽然穿戴也算普通,但却有两个下人,还有那么多皇帝的赏赐、那么多田产、还有极好的名声......
为了儿子,她什么都可以干。
只要进了那个家,谁也别想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