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母猛然站起身,目光紧盯着他。
“逸儿,你告诉为娘,你是不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倏然哽在喉里。
啪,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蓦然响起,岑母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捂着砰砰作响的胸口。
刚要发作,转头却见岑禹阳阴沉的脸色。
“岑川逸,你想好了再回答。”
他叫着他的大名,言语中警告意味还很厚重。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岑川逸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地上,低着头,背部耿直的坚挺着。
“爹、娘,我喜欢的是雪儿,我想娶雪儿为妻。”
“放肆!”
啪!
岑禹阳直接一个大耳光掴了过去,他被打得头偏向一边,脸颊浮现鲜明的指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岑母见状站起身,彷徨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她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可逸儿确实不该起这样的心思,说出这样的话。
儿子有喜欢的人,她肯定是万分高兴,可这个人却偏偏是雪儿。
“禹阳,你冷静一下。”
她走到岑禹阳面前安抚,随后又看向狼狈的岑川逸。
“逸儿,听话,快点向你爹认错,说你方才是鬼迷心窍说错话了。”
岑川逸正脸看向他们,冷淡地说道:“我没说错,你们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那我喜欢雪儿又有什么错?我和雪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才是彼此最为合适的人。”
“你还敢说!”
岑禹阳抽出悬挂在身后的宝剑指向他,神情怒不可遏,似乎他再多说一句,他便立马杀了他。
岑母惊住了,惶恐地看着剑,赶忙说道:“你真是魔怔了!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的确不是他们俩亲生的孩子,是五岁那天收养的,是挚友的临终之托。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早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将来山庄传给他,所有银钱给女儿做嫁妆。
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生活。
可现在这个一手养大的孩子,居然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妹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若是雪儿知道必然是不能接受的。
岑川逸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爹、娘,你们就成全我和雪儿吧,我是真的爱她,我想一辈子照顾她呵护她。”
“雪儿身体娇弱,没人能比我更会爱护她,更了解她。”
锋利的剑刃指着他的命脉,却不能阻止他说出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他毫不畏惧,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即便头破血流也丝毫未停下。
岑禹阳气急了,刚要有所动作,立马被岑母抱住手臂,她哭喊着,“禹阳,他是咱们一手养大的孩子啊,你不能杀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到底该怎么做?
岑川逸又言:“我和雪儿成亲会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尽孝,儿孙亦会承欢膝下,我们一家人不分离。”
倏然,岑禹阳的动作一停,岑母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唯一的女儿能够一直陪伴在左右,但是女儿大了,就会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境地,即便他们不放人,也会有人诟病。
但是嫁给他就不一样了,雪儿依旧能在他们身边,儿子也依旧是他们的儿子。
身份没有变,只是多了一个雪儿夫婿的身份罢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别让雪儿再和那个魔头接触到,她必须要嫁人,才能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他们从心底舍不得雪儿,又要阻止她和魔头在一起,如此想来,嫁给逸儿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知根知底,也不用担心夫婿会对雪儿不好,就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可以护着雪儿。
岑川逸抬头看到他在思考的模样,便知道这件事情事半功倍了。
岑母显然和他想到了一起。
“雪儿从小就喜欢逸儿这个哥哥,或许这件事情真的可以。”
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哥哥变夫婿,这事着实有些离谱。
“娘,不用担心,孩儿会好好和雪儿说的。”
岑川逸看清楚她的担忧,连忙保证。
岑禹阳收回宝剑,重新放到墙壁的剑鞘里。
“你起来吧。”
岑川逸缓缓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膝盖和地上都沾有血迹。
方才他一下子直接跪在茶杯的碎片上,又跪了这么久,膝盖肯定会受伤。
岑母心软,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心疼不已:“怎么还流血了?疼不疼啊?府医?!快要府医过来!”
他笑了笑:“娘,我没事。”
“只要能让我娶到雪儿,受这点罪也是应该的。”
岑禹阳看到他受伤,也有些不忍。
府医到来便让他赶紧给岑川逸医治。
前厅发生的一切,变相决定了她日后的人生,此时被关在房间里的岑矜雪却是一概不知。
还在寻求逃离的办法。
『系统。』
不一会儿,系统上线。
【宿主,你是考虑好了吗?】
『有没有办法帮我逃离这里?』
【我只能辅助你,却不能干涉太多。】
意思还是只能靠她自己。
黄昏落下,夜幕渐升。
这几日,岑矜雪都很听话的吃饭喝药,不吵不闹,像是忘记之前的事情一样。
期间岑川逸来看望她,她也正常交流,表现出以前懂事温婉的样子。
岑母和岑禹阳也不太放心女儿,会来和她说说话,岑矜雪依旧时不时说些俏皮话逗他们开心。
和他们说说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期间说到也是和太乙的顾池还有梅花轩的姜灵灵在一起。
丝毫不曾提及关于折月教教主半点事情。
仿佛这个人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复存在了,以往的一切也都是泡影,随风而去。
两人看到女儿恢复如常,想着定然是岑川逸劝好了她,和她说明白了,自然也没有和她说婚配给岑川逸的事情。
便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情,而导致了整个山庄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岑矜雪还是被关在房间里,她的身边也被换了其他的丫鬟,小喜没有回来。
岑川逸告诉她小喜很好,只是不在她院子伺候,在别处更清闲的地方。
而茵澜却始终等不到岑矜雪的到来,逐渐开始起疑心。
凉珩之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靠着她说的承诺,想了一遍又一遍,一等再等,终于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