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血色残阳染透的沙海之上,四大天灾中象征着饥荒的勾劫,宛如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咆哮,每一声都好像雷声般震撼。其后颈之上,一层漆黑且细腻的鳞片紧密相连,闪烁着冰冷而邪恶的光泽,仿佛是地狱工匠精心打造的铠甲。
这头凶兽丑陋的脸上,那巨大的瞳孔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其中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兽瞳。每一只兽瞳都燃烧着兽性的饥饿之火,似要将世间所有生灵吞噬殆尽。
随着它的咆哮,后颈的鳞片剧烈摩擦,刺耳的声响如同金属刮擦玻璃,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蕴含着致命剧毒的雾气从它身体中汹涌而出,如同一头狰狞的毒龙,张牙舞爪地向着江槐席卷而来。
“勾劫的弱点在左边腋下!”罗睺的声音在江槐耳边急促响起。
刹那间,刀剑洪流如银色的怒涛从江槐身后汹涌扑向毒雾。锋利的钢铁与毒雾接触的瞬间,便似被无形的魔手腐蚀,迅速腐坏凋零,犹如被寒霜侵袭的花朵,生机瞬间消逝。
那声音,像是无数怨灵的悲号,在沙海之上回荡。
江槐只觉热血在血管中如奔腾的野马般激烈碰撞,每一次跳动都似要冲破胸膛。他紧握着罗睺的佩刀,刀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仿佛也感受到了持刀者的战意。
他大喝一声,双臂如钢铁般有力地挥动,斩出两记凌厉的挥砍。
“皆斩!”
那锋利的斩击如闪电划破黑夜,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撕开勾劫厚重的毒雾。
沙海在江槐汹涌的战意下沸腾起来,滚烫的沙粒如流星般飞溅,发出刺耳的嘶鸣声,空气中弥漫着炽热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灼痛。
勾劫并未就此屈服,它的后背猛地长出黑色的龙翼,宽大而狰狞,如同两片乌云般交叉在身前,精准地挡住了斩击。
撞击的瞬间,发出如洪钟般的巨响,震得四周的沙粒簌簌落下。它眼眶中的瞳孔激烈地互相碰撞着。在那兽瞳之中,倒映着冲过毒雾间隙的刀剑洪流,洪流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银蛇——张开獠牙试图将勾劫整个吞下。
勾劫身上的脊柱在刀剑洪流淹没它的瞬间,发出尖锐的金属鸣叫,如同一曲死亡的乐章。
紧接着,它身上的肌腱被白色的骨骼硬生生撑开,原本分布在外表的尖刺原来是骨骼的衍生,此刻如同一把把利刃,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它的胸腔豁然撑开,狰狞的胸腔完全暴露在外,外翻的肋骨像是互相交错的獠牙一般锋利,每一根都似能轻易穿透人的胸膛。
“你忘了吗,老朋友。”勾劫忽然开口说话,声音嘶哑而冰冷,仿佛来自千年的冰窖。
与此同时,无数白色尖刺如暴雨般向着江槐刺去,尖锐的刺尖在虚空中犁出黑色焦痕,空气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孕育战争是生物灵魂深处永不满足的饥饿!”
罗睺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声喝道:“小心!”
尖刺的速度快到了极致,江槐甚至来不及做出闪避的动作。
它们从各个角度袭来,没有任何死角,仿佛要将他彻底淹没。
“该死!”这一瞬间,江槐甚至清晰地看到了尖刺上沾满剧毒的倒钩,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夜摩天!”
所有尖刺在这一声怒吼中停滞了一秒,仿佛时间也在这一瞬间凝固。
这宝贵的一秒为江槐赢得了行动的时间,他双眼圆睁,用尽全身力气挥动佩剑,剑刃与尖刺剧烈碰撞,火星四溅。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绝的气势,将袭来的尖刺斩成粉碎,那声音如同战鼓。
“苍老师!”江槐在看到沙丘上的身影时,心中一紧。
苍术已经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灵力。
“交给你了,江槐!”苍术咳出一口血后跌倒在沙脊之上。
“勾劫与之前相比变得更强了!”罗睺的声音带着几分忌惮。
江槐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勾劫左边腋下的弱点上,那里密布着重重叠叠的骨骼,如同交织的鳞甲,闪烁着坚硬的光泽。
勾劫抖动着身体,鳞片间的间隙散发出毒雾,毒雾迅速蔓延,所到之处,沙粒迅速腐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江槐被毒雾笼罩的瞬间,只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沸腾的铅汞之海,每一寸肌肤都被滚烫的毒液侵蚀,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但他紧咬牙关,手中的刀却握得更紧了。
江槐的虎口在刀柄上迸裂,血珠混着毒雾凝成暗紫色的痂。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在毒气侵蚀下发出细微的脆响,像是被野火炙烤的竹节。
“毒雾的浓度,你撑不过三次呼吸!”罗睺提醒道。
江槐舔了舔渗血的臼齿,腥甜里带着铁锈味,一种怪异的饥饿感出现在他心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毫不知足胃袋,想要进食的欲望缓慢地侵入骨髓!
“喝!”江槐踏在向前奔涌地刀剑洪流上。
他踏着洪烈中的刀脊借力跃起,迅速冲向勾劫。
“夜摩天!”江槐单手捏碎一柄黑剑,复制的夜摩天轰然展开,他略去了自己冲向勾劫的画面,手中的佩剑直接插入那怪兽的左边腋下!
骨刺与钢铁碰撞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随后重叠的骨骼开始断裂。
勾劫腋下的骨甲裂开又愈合,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那些嶙峋的骨刺竟在缝隙间探出细密的倒钩,像某种深海怪鱼交错的獠牙。
刀锋切入腋下骨缝的瞬间,江槐听到了世间最恶毒的声响。那些骨甲竟在刀下扭动起来,像无数条交尾的蛇绞住刀刃,迸溅的骨渣在他脸上犁出数十道血痕。
勾劫的咆哮震得他耳膜渗血,但它带着倒刺的骨骼像牙齿死死地咬住锋利的刀。
剧痛让江槐眼前发黑,但他手中的刀势未减分毫,毒雾的侵染越来越深。
“给我死!”江槐大喝一声,刀剑洪流紧贴着江槐的身体冲向勾劫,锋利的刀锋猛烈的削减着勾劫不断再生的骨骼,也冲击着江槐的身体。
“疯了!你这样下去会比勾劫先死!”罗睺嘶吼着!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勾劫伤口喷涌而出。不是血,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带着腐肉发酵的酸臭。江槐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东西正在侵蚀刀身,罗睺的佩刀发出垂死般的嗡鸣,刀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解。
\"松手!\"罗睺的暴喝在颅腔内炸响。
江槐手臂已经剥落得只剩下白骨,他依然咬着牙用尽最后气力,将断刀捅向勾劫的致命处。
“愚昧的凡人,愚昧的凡人!”勾劫怒吼着,它眼眶中瞳孔变得疯狂,它从未想过这个凡人竟然能把它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勾劫的利爪陡然暴涨,贯穿了环绕在江槐周围的钢铁洪流,同时也贯穿了江槐的肩胛。
剧痛和充斥脑海的饥饿感,让江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手中半截刀刃继续向着勾劫迫近。
他将洞穿身体的伤害视若无睹,“这一次,我不会失败!我要保护所有人!”江槐怒吼着!
手中的断刀应声没入勾劫左边腋下的心脏中。
勾劫瞳孔中的疯狂变成了不甘,继而变成恐惧:“啊!啊!我竟然……被一个凡人……”
阻挡江槐前进的骨骼轰然断裂,没有骨骼的阻挡,江槐手中的断刀,触感像是捅破了一百层浸油的牛皮,他并没有停下来。
断刀继续向前,轻松在勾劫宽阔的背脊上犁出一条深邃的伤口,炙热的血液溅射在江槐皮肤上,原本中毒的皮肤贪婪的吸收着勾劫的血液,减弱了江槐中毒的症状。
江槐踩在勾劫破败的尸体上,随后抬眼看着高天之上的白秋怀。
下一刻勾劫尸身中探出一只手抓住江槐的脚腕。
“饥饿!食物!给我食物!”
“小心它还没死!”罗睺出手斩断了拉住江槐脚腕的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