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飞熊便带着一队商人离开,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
翌日,在定南州的多个商铺之中,就出现了大量的咸菜。
“这一桶桶的是什么?李家可是好久没出新玩意了。”
“不知道,闻着味道,像是咸菜。”
像是今天之前,七里堡的店铺,只对外售卖一些药材,诸如蛇胆,蛇皮,等等,此外还有纸张、桌椅板凳之类的。
这些东西不是必需品,跟贫苦老百姓关系不大。
但是不代表老百姓不好奇。
就拿桌椅板凳来说,因为刷了桐油,那质量杠杠的,而且经过老墨团队设计制造的家具,兼具美观和实用,有钱人都喜欢,慢慢地在老百姓心里也成为可靠的品牌。
所以忽然出现了新产品,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一个骑着毛驴的读书人看了一眼,说道,“就是咸菜,那木桶上写着呢,七里堡咸菜。”
“真的假的,现在盐一天一个价,七里堡一口气搞那么多咸菜,不得赔死?”
“真的啊!我跟他们家的管事认识,人家说了,李刺史出身于定南州,对咱们这些老百姓有感情,专门生产出来的便宜咸菜。”
“便宜好啊,我们老百姓就喜欢便宜的东西,哪怕不太好吃也行。”
“老苟,你激动个屁,”旁边儿一个老农白了他一眼,“七里堡的东西好归好,但是李刺史卖的可都不便宜,你忘了咱们集资打水井的事儿了。”
“那也是,听说李刺史,又是修桥又是铺路,还经常赈济灾民,东西卖得太便宜,他哪里有钱干这些事。”
“那不应该啊,七里堡从来不骗人啊!”
正讨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伙计,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人山人海的百姓,当下伸出手来一挥,“大家静一静!”
百姓们立刻噤声。
那伙计高声道,“大家都可以过来看一看,试吃几口,咱们七里堡卖咸菜啦!”
“小兄弟,七里堡咸菜多少钱一斤?”
“老苟,你疯了,你口袋里那十文钱够干啥的?”
“哎,我都不敢想,只敢闻一闻味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百姓们又讨论起来。
“大家安静!”伙计高声道,“我们家的咸菜,五文钱一斤,保证所有人都买得起。”
“啥,五文钱一斤?这也太便宜了吧!莫不是骗人的,或者有毒?”不少百姓立刻震惊,亦或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是啊,小兄弟,你是不是说错了?”一个推着羊角车的老农疑惑不解的问道。
另外一个中年人也说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最后做不到,砸了七里堡的招牌!”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七里堡的咸菜,就卖五文钱一斤!”伙计再次说道。
“这怎么可能?”
“我怀疑有毒!”
“应该不至于,别人卖的杂面都是有毒的,七里堡的杂面就不一样,吃了除了拉屎困难,一点毒都没有,传闻这位李刺史是解毒高手,什么毒都能解!”
“我尝一口可以么?”一个老弄农道。
“来,您尝尝!”伙计也不犹豫,立刻拿来切好的一根咸菜条递了过去。
那老农放在嘴里嚼了两口,眼珠子瞪得溜圆,“这也太好吃了,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这伙计莫不是疯了?准备胡作非为,然后跑路?”
百姓们完全不敢相信。
甚至不少人认为,这伙计一定是生了病,想要瞎胡来。
“大家静一静!”那伙计高声道,“大家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们家李刺史吗?我们这咸菜的价格是刺史亲自定的。”
“竟然是李刺史亲自定的!”这话让百姓们瞬间信了大半。
没办法,李平安在七里堡的名头太大了。
打井这个事儿,大家一开始有怨言,但后来等到真的浇了土地,收了粮食,立刻满足感就上来了。
再有杂面这东西,不知道活了多少人的性命。
此外便是李平安对整个定南州的悍匪山贼的全面剿灭,也是彻彻底底救了不少人。
所以整个定南州,几乎家家户户都对李平安心存感激。
而各地的官员,跟李平安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即便是李平安的名望都要超过本州刺史了,他们也不说什么,甚至还暗中推波助澜。
听说,这盐是李平安亲口定的。
哪怕是觉得不可思议,百姓心中的疑虑也少了一些。
李刺史这种人,心善的很,不可能糊弄老百姓,也不可能给老百姓下毒。
“大家都知道,我们刺史仁义,他多次走访地方,发现大家吃不起盐,没力气干活,他老人家改变不了天下大势,不可能给大家提供便宜的盐,但是换个办法,给大家提供优质的咸菜,是完全可以的。”
“大家放心买回去吃就成。”
那伙计的话音刚刚落下,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
“李刺史真的是太仁义了。”
“小哥,这么好的咸菜,才卖五文钱一斤,李刺史是不是赔老钱了?”
这会儿不少人尝了咸菜,纷纷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东西肯定是要赔一点的,但是我们家刺史老爷说了,他老人家赚的钱已经很多了,他对钱完全不感兴趣。”
“只要你们吃得开心,吃得健康,赔多少钱都可以!”
说到此处,伙计直接开始走煽情路线,“其实不瞒大家,李刺史是真的心疼大家日子过得辛苦,这一次将当初打水井赚的钱,又掏出来一大半补贴给乡亲们了。”
“李刺史,真的是咱们定南州的大恩人啊!”
“我回去,一定要朝着李刺史家里磕头,给李刺史烧纸祭拜下。”
大康的百姓,每日都处于吃不上饭,穿不起衣,吃不上盐的多重折磨下。
而李平安的出现,又是给他们便宜吃食,又是卖便宜咸菜,真的让他们很感动。
不少百姓当场落泪磕头。
同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在定南州的每个县上演,然后就是镇子,接着便是村子。
又了便宜咸菜,老百姓再也不怕补充不了盐分了。
很多老百姓都不叫这种咸菜为七里堡咸菜,而是叫他平安咸菜,或者刺史咸菜。
李平安在龙州和定南州的声望,很快便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硝土加工,在经过最初的磨合之后,也转入了一个相对快速发展的模式。
李平安又盯了一段时间,便交给了村里一个跟自己很久的年轻人,让他负责管理现场,然后自己带队折返七里堡。
如今的七里堡、新城、龙州的州城,这三个地方,几乎每天都有工程建设,每天都有大量百姓涌入,也就每天都是一个崭新的样貌。
李平安在象鼻山呆了不到一个月,回到七里堡的时候,就看到路边儿,又多了很多竹楼。
七里堡和龙州之间的新城,大量的房屋和围墙也建设起来。
刚刚进入七里堡,李平安就遇到了公孙县令和几个镇长。
李平安还没来得及下马,就看到公孙县令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几个镇长也是一样。
“公孙兄,你这是做什么?”
李平安赶紧跳下战马还礼,“您是一县的县尊,他们是一镇的镇长,不需要处置公务么,跑到我这里来拜我做什么?”
“现在谁不知道李刺史您推广咸菜,给百姓又解决了天大的麻烦。我这不是自己拜您,是替百姓拜的。”
李平安公孙县令说完,脸上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心里还是挺爽的。
毕竟钱让自己赚了,还被那么多人认可。
但是第一次被县令带着那么多镇长行此大礼,搞的自己像是定南州的刺史一样,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我就是尽我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对了,公孙兄,最近没有袁县令他们那边儿的消息,听说是被大军封锁了,他们那边儿近况如何?”
李平安一直颇为担心袁县令他们那边儿的疫情。
虽然外界盛传他医术无双,其实自己什么本事,他很清楚。
能够告诉袁县令的东西实在是有限,同时也只是尽可能的提供一些物资上的帮助,其他的就没啥了。
“袁县令那边儿的疫情啊.......”公孙县令叹了一口气,“算是稳住了吧。”
“什么叫做稳住了?”李平安疑惑道。
“袁县令在您这边儿得到了指点之后,立刻折返,开始救灾,同时各县的救援物资源源不断的进入,现在他们县已经很少有新增的病人了。”公孙县令说道,“但是只要染上疾病的病人,将近八成都死了.....”
“还有就是州刺史下了死命令,一个人都不许出来,一个人也不许进去,导致他们县因为其他原因死亡的人数也不少。”
李平安闻言,不由得也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