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机老吴果断放弃这个价值连城的玉扳指,我觉得他还算明智,并没有被金钱腐蚀心智。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一直以来,都没被墓里的那对母子缠上。
“吴叔,我跟你解释一下这东西的来历。黄巢曾经自称冲天大将军,他杀人如麻,制人肉饼为军粮,所以碰了他的东西,恐怕下场会很凄惨…… ”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机老吴的一声长叹截断。
“唉,我不认识什么黄巢,但打从第一眼见到这玉扳指,心里就直犯嘀咕。盒子一掀,那股子阴冷直往骨头里钻,我知道这东西邪性得很。
“至于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眼下保住这条命才是正经。”
我点了点头,将装着玉扳指的盒子,贴上一张黄符,然后塞进了怀里,自言自语道:
“这东西如果真的来自这座古墓,那乔三强死的不冤。”
老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仿佛在探寻什么秘密,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说,这玩意儿是从母子骨堆里挖出来的?”
我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老吴脸色一变,接着追问道:
“那强子,他真的进过那座古墓?”
我皱了皱眉,思绪飞速运转,然后缓缓开口,回答老吴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那么久远的墓,结构复杂,不是有过硬专业知识的人,很难精准找到墓室。
“我刚才上去看过那古墓,盗洞开在古墓顶上,单刀直入,干净利落,像是个老手做的活儿。”
说着,我比划了一下盗洞可能的位置,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老吴的脸色更加凝重,他喃喃自语。
“强子这孩子,他不爱读书,更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知识,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宝贝,或许不是这个墓里的……”
我略作思索,抬头对老吴说道:
“吴叔,我们暂且不管这东西是从哪得来的,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处理它。我已经在木盒上贴了符箓,能暂时将那股邪气隐藏起来。
“只要你之前没碰过这东西,后面的日子,应该是安全的。我现在得赶紧回一趟胜利村,有些东西被我遗漏了。吴叔,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说着,我就下了货车,大步朝镇上走去。老吴还想送我,却被我婉拒了。
现在,我要弄明白两件事。
乔三强家里到底还有没有类似于玉扳指的这种“宝贝” ?
如果说乔三强没有本事进入古墓,那究竟是把这些东西,送到他手上的?
运气还不错,走了没多久,我就遇到了一辆改装过的载人三轮车。
花了几块钱搭载破旧的三轮车,到达最近的镇子,接着包了个黑车,傍晚的时候,我就重新回到了胜利村。
一踏入胜利村的村口,夕阳的余晖洒在老槐树下,映照出一个脏兮兮的身影,那是守村人二憨。
他懒洋洋地躺在树荫里,圆鼓鼓的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手指正无聊地在鼻孔边转悠。
见我归来,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地傻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
“嘿嘿,看吧,又死了一个!”
我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皱眉问道:
“谁死了?”
二憨的笑容凝固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难得的失落,他答非所问道:
“唉,虽说能多吃两天席吧,可是……再也吃不到婶子的面条了。”
说着,他还留恋地舔了舔嘴唇,仿佛那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在眼前,却再也遥不可及。
我加快步伐,心绪难平。
夕阳如血,洒在乔家院落的尘土上,给这场景平添了几分萧瑟。
还未至门口,警车的红蓝灯光闪烁,刺破了黄昏的宁静,与村民们嘈杂的议论交织成一张紧张的网。
我穿过人群,他们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只模糊捕捉到“意外”“可怜”等字眼。
踏入院子,一副黑漆漆的棺材赫然入目,静默而沉重,周围摆放着白烛和花圈,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燃烧后的焦味与淡淡的哀愁。
程落樱一身素衣,面容憔悴,正与一位警察据理力争,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在努力保持镇定,那双眸子里,是倔强与无助在交织。
“同志,我和师兄只是路过,碰巧借住这里一晚,乔家母子的死,我发誓,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程落樱虽然在极力解释,但是警察却冷着脸例行公事的说道:
“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自从你和你那位师兄住在这里开始,乔家两天之内,连死两人。这位女士,你有重大作案嫌疑,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快步穿过人群,脸上的冷笑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
现在办案,都那么草率了嘛?
我径直走到那位警察面前,直视他冷硬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挑衅。
“证据呢?仅凭时间上的巧合,就妄图给我们定罪?法律可不是这么用的。”
警察眉头一皱,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似乎在评估我的身份和立场。
“这位是…… ”
我毫不退缩,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随后轻轻一指程落樱,语气毫不退缩。
“我就是你们口中,这位女士的师兄。我们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任何无端的指控。”
说着,我轻轻拍了拍程落樱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力量。
程落樱的眼眶微红,带着歉疚看向我,轻声道:
“对不起,彭师兄,我没保护好乔大婶。”
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
“我已经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回事,这怪不得你。”
话音未落,一阵嘈杂声从屋内传来,几个民警合力抬出一个古朴的木箱,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院中。
夕阳的余晖洒在箱子上,映出一片翠绿的光泽。
民警们合力打开箱子,刹那间,一抹耀眼的光芒迸发而出,箱内竟满满当当全是璀璨的翡翠玉器,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每一件都雕工精细,晶莹剔透,仿佛能映照出人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
我目光如炬,一眼便辨认出那箱中翡翠玉器与我怀里的玉扳指同属一个古老时代。
它们散发着幽幽古韵,却掩不住那股潜藏的阴冷邪恶。
夕阳余晖下,玉器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流转着不祥的光泽,每一道光芒都像是深渊中的低语,让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我猛地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
“各位警官,恕我直言,这些东西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千万别直接用手去碰!”
听了我的话,先前询问程落樱的警察眉头紧锁,大步向我走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警惕,仿佛已将我判定为罪犯。
下一秒,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冰凉的手铐紧紧扣上了我的手腕,金属的冷意瞬间穿透肌肤,直抵心底。
我被两名警察粗鲁地转过身,面对着夕阳的余晖,光线在我的眼前晃动,却照不亮我心中的黑暗。
紧接着,我被强行搜身,每一个动作都粗暴而直接。
当警察从我贴身的衣袋中搜出装有玉扳指的木盒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打开木盒,将玉扳指在我眼前晃动,用审问罪犯的口吻说道:
“ 哼,这个你怎么解释?到底谋财害命,还是分赃不均,我看还是到警局交代吧,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