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这事……这事算我们的错，下次，下次一定补偿李公子。”
李虎斜睨了王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补偿？
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他还能不清楚？
怕不是想把这笔账赖到山贼头上，然后不了了之吧？
“补偿就不必了。”
李虎语气淡淡。
“只是这批货对在下很重要，还望王大人尽快查明真相，给在下，也给知府大人一个交代。”
王明连连点头。
“一定，一定！李公子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虎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几个扮作随从的监察院侍卫离开了。
王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该死的山贼！这笔账，老子迟早要跟你们算！”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
云州城知府。
厅堂内，檀香袅袅。
李万贯肥硕的身躯陷在柔软的太师椅里，手里捧着一盏精致的青瓷茶杯，细细品茗。
对面坐着一个身形精瘦，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朝廷这盐引制度，真是把我们这些地方官逼得走投无路啊！”
李万贯放下茶杯，肥脸上的堆满了不满。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为朝廷办事，到头来却连点油水都捞不着！”
那黑衣男子淡淡一笑。
“李大人此言差矣，这云州城地处要道，商贾云集，难道就没有一点‘生财之道’？”
李万贯叹了口气，肥肉乱颤。
“先生有所不知，这盐铁都是朝廷专营，我们这些地方官，就算想从中分一杯羹，也得看朝廷的脸色啊！”
“李大人，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专营’呢？”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要手段巧妙，自然可以‘钻’到空子。”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李万贯面前，“李大人不妨看看这个。”
李万贯疑惑地展开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他仔细阅读，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这…这是……”
他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黑衣男子。
“先生从何处得来此物？”
“这就不重要了。”
黑衣男子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
“重要的是，李大人觉得这东西如何？”
李万贯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几分贪婪。
“若是真如先生所说，那这可是一本天大的买卖！只是……风险也着实不小。”
“富贵险中求。”
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李大人身居高位，难道还怕这点风险？”
李万贯肥厚的下巴抖了抖，眼神闪烁。
“先生此言差矣。”
他压低声音，像是怕隔墙有耳。
“这可不是‘一点风险’，这是掉脑袋的买卖！朝廷对私盐贩卖可是严惩不贷！”
黑衣男子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的神情。
“李大人多虑了。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泄密。只要你我守口如瓶，谁又会知道呢？”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蛊惑。
“况且，李大人难道不想更上一层楼吗？有了这笔银子，别说知府，就算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万贯。
李万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中贪婪的光芒愈发闪烁。
他当然想更上一层楼！
他早就厌倦了这小小的云州城。
他想要更大的权力，更多的财富！
“先生，这可不是小事……”
李万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压制着内心的躁动。
“李大人，在下知道您在担心什么。”
黑衣男子语气轻柔。
“风险与机遇并存，富贵险中求。”
“您想想，如今大启和吴国战事胶着，军需物资紧缺，尤其是盐铁，更是重中之重。您手中的这些官盐，若是能运到吴国，那价值可就翻了十倍不止啊！”
李万贯呼吸一滞，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十倍！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这些年虽然贪了不少，但比起这十倍的利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先生此话当真？”
李万贯的声音有些沙哑。
“千真万确。”
黑衣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此次前来，代表的是吴国朝廷。只要李大人愿意合作，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万贯额上渗出细汗，眉头紧锁。
那些被他以各种名义扣下的官盐，早已堆满了库房。
若是被人发现，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或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李万贯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道：
“如今两国形势紧张，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送到朝廷领赏？”
黑衣男子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李大人说笑了。”
“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万全之策。况且，李大人现在恐怕比我更需要这笔交易。”
李万贯沉默了。
他贪婪的目光在黑衣男子和桌上的那张纸之间来回游移。
李万贯当然清楚，这是一个危险的赌局。
赢了！
他就能富可敌国。
输了！
就是万劫不复。
“李大人，机会稍纵即逝。”
黑衣男子见他犹豫不决，再次加了一把火。
“你以为朝廷真的不知道你私扣官盐的事情吗？他们只是在等你露出更大的破绽，好将你一网打尽。与其等着被朝廷清算，不如与我们合作，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番话彻底击中了李万贯的软肋。
他深知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李万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贪婪战胜了恐惧，他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我干了！”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李大人果然是爽快人！合作愉快！”
原来，这黑衣男子正是吴国派来的密使。
吴国与大启连年交战，军需物资消耗巨大，尤其是食盐，更是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