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就是随口一说。
这会儿被江晚蓉怼了，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就是随口问问，再怎么说，也是你前婆婆不是？”
江晚蓉垂下头，避开了公安投过来的犀利目光，神情哀伤：“我的事儿，大家又不是没听过。我和他们家，哪里还有什么情份？算了，不说了，总归人死了……”
她话这样说，人却没走。
那人又提起江顺年：“听说顺年也没了？不会是顺年来把她带走的吧？”
江晚蓉皱起了眉：“我说婶子，既然你这么说，小心我顺年哥来把你带走……”
“你……”那人后退一步。
正好一阵风吹来，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终是不敢再胡说了。
这时候，村主任冷哼一声：“都瞎说什么！都是一个村儿的，你们这些长舌妇，怎么就知道嚼舌根?顺年多好的孩子，没了，你们不说伤心，也不能这样和他的家人说话。晚蓉，你别听他们的……”
江晚蓉点了点头。
公安的目光收了回去，先是询问陆红砖两口子最后一次见孙春娥是什么时候，知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的。
陆红砖有问必答。
“我和我媳妇昨天晚上都看见我大嫂出去了。几点？大概都快十一点了，我们俩唠了许久，打算睡，起床去上厕所，就和我大嫂碰了个面。她当时手里还提着篮子呢，我还奇怪，大半夜的，提着篮子拿着镰刀这是要干嘛去？”
“你没问？”
“自然是问了的，大嫂只说她睡不着，去地里干会儿活儿。我媳妇再问她，她就不说了。我们也没在意。自从我大哥进去后……大嫂有时候就会这样……晚上睡不着了，就去地里干活儿……唉……谁知道……”
公安皱起了眉：“你知道她去哪块地干活了吗？”
“不知……”
就在这时，村里的江老四媳妇突然提了个篮子出来，一把扔到地上：“这是不是孙春娥的？”
陆红砖愣了愣，下意识上前提起了那篮子，翻过来看了看底部，果然刻了个陆字。
他立马点头：“对，这是我大嫂的，怎么会在你手里？不会是你杀了她吧……”
江老四媳妇“呸”了他一声：“胡说什么！这是在我地里捡到的，喏，还有那把镰刀……呵，孙春娥去地里干活儿？我瞧怕是去我们家地里干活了吧？”
公安转向江老四媳妇：“什么意思？”
“我今天去地里转，就发现这些……篮子里装满了断成节的油菜……篮子跌落在一边，镰刀也落在一旁……我当时就想，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油菜还没完全熟呢，就偷偷给我割了。我在那地儿蹲了半天，也没蹲到人。想着不管是谁，篮子和刀总不可能不要了，就才把篮子和刀都拿了回去……”
公安立即道：“带我们去你地里看一看……”
江老四媳妇自然不会拒绝。
不少人都跟了上去。
江晚蓉也跟了上去。
地里。
公安仔细地查看附近的情况，又详细地问了江老四媳妇发现篮子时的情况。
果然发现田埂有一块地方的草是塌下去的，像是被人踩过……
公安同志将现场仔细地勘察了一遍。
村主任心里忐忑：“公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
可不会是这孙春娥是被他人杀的吧？
陆红砖也一脸紧张地看向公安同志。
站在后方的江晚蓉，手缩在衣袖里，紧紧地攥起，指甲掐进了掌心，也毫无所觉……
公安摇头：“除了这位婶子的痕迹，死者也有在此地活动的痕迹……看现场的样子，应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江老四媳妇怒道：“这人也实在是太贪心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上了我家这片油菜，才会半夜来偷。真的就是……”
说到这儿，又有些唏嘘：“为了这点儿油菜，命都不要了。 我瞧着，不会是半夜光线太暗，走路的时候失了足，这才掉下去的吧……”
几名公安同志，又同时模拟了人若是失足掉下去时的情形，手里的篮子和刀大致会落在哪里……
模拟完，倒也没看出问题来。
东西落的位置和他们凭经验得出来的结果是一致的。
陆红砖叹了口气，问：“我大嫂，这是失足落入水中的？”
公安同志起身：“尸体我们会带回去做尸检，有没有问题，尸检后再说。”
陆红砖的话脱口而出：“这费用谁出啊？”
自然是不要陆红砖出的。
陆红砖得到这答案，松了口气。
孙春娥的尸体被公安拉走。
村里人议论纷纷：“这孙春娥是不是也太贪心了。”
“这就是报应。天天看她在地里忙活，也没忙活出什么来，没想到却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谁的粮食不是辛苦得来的？”
“就是就是……”
看到这儿，江晚蓉悄悄地退了出去，回了自己家。
一回到家，她就趁着烧火做饭的功夫，将之前那块带了迷药的手帕给扔进灶里烧了。
想着孙春娥吸进去的少量的迷药，她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
京市。
次日，下午三四点。
顾淮带着江晚意往林拓家去。
顾青山一早就出了门，并没在家。
江晚意还有些忐忑：“爸昨天怎么说？”
昨天顾青山回来时，江晚意已睡了。
她发现自己这些日子，不知怎的，又开始嗜睡。
顾淮轻声道：“爸已经安排了，你不要担心。”
江晚意就不再出声。
林拓的宅子在东区郊外。
有点儿偏。
江晚意挑了挑眉，他这样的领导，没想到宅子会这么偏。
刚一靠近宅子，下了车。
鼠鼠就在空间里上窜下跳：仙子，这里面好多臭虫……好讨厌……
话是这么说，可它的声音分明是兴奋的。
江晚意：……
这是最近吃了这些蛊虫进阶上瘾了？
鼠鼠表示这样快的进阶方式，谁不想要啊？
鼠鼠：仙子，我要去吃，我要去吃……
江晚意没让它去。
蛊虫都是和养蛊人心意相通的，鼠鼠只要动了其中任何一只，那就是打草惊蛇。
鼠鼠有些恹恹的。
谁家好人一屋子进阶的东西放在那里不让它吃它会开心？
反正鼠鼠不开心。
江晚意只得在意识里轻声地哄它：一会儿可以行动了，就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在承诺送出去一年的肉干后，小家伙终于高兴起来了。
江晚意：……
就在这时，林拓的声音传来：“小淮，你们来了？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