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大人,你这是为何?”薛道衡的爷爷薛万钧,上前挡下田成。
若不是他听闻动静早就赶了过来,孙子薛道衡怕是就要被田成一剑劈死了。
这可是他的嫡孙,而且属于修行天赋还不错的子孙,可不能像女孩子那般被白白牺牲。
“哼,为何?”田成咆哮大吼:“若不是他堂而皇之带着陈恕进屋,我怎么会对靠近的人没有警惕。”
“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被折断一条手臂!”
“说,你们薛家是何居心,想反了我田家不成?”
田成将对陈恕和张良的仇恨,还有被发配到此处的憋屈,通通发泄在薛道衡和薛家身上。
“我……我没有!”薛道衡躲在爷爷身后,声音发颤:“我并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
“放屁,一个大活人跟在你身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田成根本就不信薛道衡的说辞。
薛万钧也感觉此事很是匪夷所思,但事已至此,与田家结好的事情怕是要泡汤,就更没必要再将孙子填进去了。
他心中已有另作打算的想法,但不方便明说。
此时还需暂且稳住田成:“田大人息怒,道衡他实力低微,那陈恕的手段又格外诡异,他没能发觉陈恕倒也不无可能。”
“谁又能想到,陈恕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当着你我的面进行刺杀。”
“这样,我薛家向你田家赔个不是。”
听到这话,田成更加怒了:“我田家公子因你薛家而死,我也被断去一条手臂,一句赔不是就完事了?这事,咱们没完……”
田成频频怒骂,薛万钧只是笑脸相迎,不将事情落到实处。
不多时,其他世家的老者也逐次落入薛家。他们来此,自然不是来劝架和看热闹的。
有人直奔主题:“老田,先别吵,你跟那人交了手,快说说他实力到底如何?”
“对啊,他到底怎么出的手,我怎么一点也没感应到。”
“他在此地小有名气,只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实修为,他有炼气二百层没?”
众人的话题均指向了张良。
张良的存在,即便是他们咸阳的本族,也没能给出具体且确定的资料。
田成见众人毫不关心他的伤势,也不在意倒在地上的尸体,而是一门心思在张良身上,顿时心凉了半截。
什么攻守同盟,这分明就是一群心怀叵测的蝇营狗苟。
“我……根本没发现他出手!感觉,就好像是我的手臂自行飞了出去。”田成沮丧坐在椅子上,有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半信半疑。
断去炼气百层高手的手臂,并让其一无所察,小小的阳城怎么可能会有这等人物存在。
见屋内的人越聚越多,薛采薇悄悄退了出去,快步跑回她的房间。
在侍女满脸的不解中,她反锁房门,并拖来桌子抵住,这才扑倒在床上捂着被子放声大哭。
她竟然像货物一样,被哥哥和家人拿去送给田荣那个混账东西!
难不成,她是家里养的家禽,随时都可以被宰杀待客!
若不是那个人突然出现,她今天怕是要被醉酒的田荣,当作泄愤的玩具撕成碎片。
那个人?
薛采薇止住哭泣,她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的脸庞,还有那好似神明的决绝一枪!
“我要去找他!”薛采薇暗暗握拳,心中有了决断。
陈恕乘风隐入黑暗中后,并没有回去炼气学院,而是彻底露出了獠牙。
他拿出从梅溪那讨来的卷宗,开始进行点名。
“李家,李青鳞。赵家,赵充国。杨家,扬彪。蒙家,蒙家慧……”
“还真是够全的,这些来到阳城的世家子弟,几乎就没一个好玩意。还是说,世家权贵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恕看卷宗越看越恼。
县衙虽然没有将那些世家子弟捉拿归案,却在卷宗上将他们所做之事全部记录了下来。
那些世家子弟仗着有非凡的背景,且各自有家族的命令和任务在身,来到阳城后着实将阳城祸害了一整遍。
现在的阳城,但凡是没有世家背景的人,家产几乎都被强行买卖了去。
好些的,虽是强买,好歹是给足了钱财。
性质恶劣的,比如田荣那般的,不仅不给钱,还动辄打杀了原主人。
“其中该杀的就有一半,那便……一个都不留吧!”陈恕扬手拍碎卷宗,隐入黑暗中。
下雪天的夜,也很适合杀人!
“第一个!”
黑暗中,陈恕召出劫龙枪对准床铺捅去。
一个早睡的少年,在睡梦中被陈恕捅烂了脑袋。
“年纪轻轻的,你非要睡这么早干嘛?而且还是一个人早睡,连对象也没一个,活该你第一个被杀。”
陈恕嘀嘀咕咕着,在黑暗中四下翻找,精准找到了屋内的所有财物。
并不是他贪财,而是鹿淼交代过了,家里日子穷,万万不能暴殄天物,杀人后记得一定要摸尸。
而且他敛财也不算是耽搁时间,他将心神沉浸在传国玉玺中,时刻盯着其他世家子弟的动静。
“第二个,有了!”陈恕悄无声息出了房间。
他将装满财物的包裹扔在一只飞禽身上,又隐入黑暗中。
很快,一个孤身一人上厕所的世家子弟,光着屁股被捅杀在茅厕内。
“以后啊,晚上不要一个人上厕所,很容易被杀!”陈恕恶意地嘲讽一句,又隐入黑暗没了踪迹。
仅余头颅被爆掉的少年,倒栽在风雪中的茅坑中。
接下来,有人正愉快骑着女人,被捅爆了脑袋。
有人好端端在庭院中走路,被从风雪和黑暗捅出的长枪,将脑袋扎了对穿。
在阳城,陈恕和劫龙枪就好似行走于黑暗中的幽灵,一枪一个,出枪便是绝杀。
终于,那些谈笑的炼气百层老者发觉了不对,纷纷从薛家飞出,直奔自家购置的宅院。
片刻后,他们鼓荡着修为,高高立于夜空中巡视风雪中的阳城。
但即便他们人数众多,修为个个超百层,一时也无法找到藏在暗处的陈恕。
“陈恕,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数位暴怒的老者,对着身下的阳城放声咆哮。
原本只是死了周家和田家的人,他们还在幸灾乐祸,甚至还跑去找田成询问细节,其中未尝没有嘲弄的意思。
哪料到等他们回过神来时,他们自家的子弟也被捅杀了个干干净净。
“我赵家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肆意残杀我族中子弟,你当真是找死不成!”
一个杵着龙头杖的阿婆,望着脚下黑洞洞的阳城县城,脸色极为凶狠阴冷。
她是咸阳赵家的人,赵桂华!
“哼,无冤无仇吗?”陈恕冷笑着回去了炼气学院。
赵家赵充国来到阳城后,亲手打杀了四人,并纵容恶仆肆意杀人,卷宗上记得清清楚楚。
此人,死不足惜!
而且,陈恕也发现长生店与赵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偏偏那长生店又连番暗杀他,他早就把长生店记恨上了。
恨屋及乌,他自然对赵家也没什么好感。
“长生店,你们最好不要在阳城露出马脚!否则,哼哼……”
陈恕心中暗暗发狠,并在意识中不时去探查长生店的所在。
但,在走进他的别院后,灿烂而干净的笑容便立即堆满了他的脸。
“淼淼,妮妮,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