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微愣住。
要知道,刚刚她说的,可是远古迷事,事关成仙。
若是在其他人面前讲述,别人会认真倾听,牢记,并且愿意付出代价,让她详细阐述,可面前这少年,根本不关心。
李幼微有点忍不住:“你不关心成仙?”
江离诧异道:“我现在不过是区区炼体境五重天而已,我关心与不关心的重要吗?”
李幼微不再说话了。
但心中却是在喃喃,只关注当下吗?
江离皱眉,再次问道:“我要去杀人,你是跟随还是怎么?”
李幼微径直转身。
她带伤出来,本就是担心江离,以为追兵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现在知道,追兵根本弱的不像话,不可能是江离的对手,那就没必要继续跟随了。
江离道:“带上我的狗。”
李幼微哦了一声,牵着大黄,回了洞穴。
江离乐得清净,融入夜色中,他再次爬上制高点,从上而下俯瞰火把行进的方向。
这让他有点庆幸,若是刚刚在稍微拖沓一下,不能迅捷杀死所有人,发现他踪迹的事,肯定会被传出去,这对他行动不利,不可能袭杀。
此时,他藏身树梢上,眼中寒光闪烁,他在盯着就地休息的追兵。
但无论他如何催动神龙之眼,都不曾发现江林的踪迹,这让江离皱眉,不解!
他得来的信息不会有假,这就是江林率领的队伍才对,人员全都对上了,可江林不知所踪。
江离决定蛰伏起来,今日为的是杀绝江林,其余人只是顺带收割性命而已。
可直至天露鱼肚白,江林都未曾归返。
这让江离叹息,随后不在隐藏了,从树梢上跃下,如一只从九天坠落下来捕食的猎鹰。
地面上的搜寻队伍,本就在休息呢,依旧处于睡梦中,江离此时的手段,轻易杀死了两个巡夜者,而后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什么求救,讨饶,甚至有人跪地、指天发誓,直言从今后为江离马首是瞻,愿意证明他之无辜等,但江离都置之不理,全都杀了,一个都没留。
让他略微遗憾的是,这些只是寻常江家的武者,多是散修等,身上根本没有多少财物。
洞穴中。
李幼微听见脚步声后,从假寐中苏醒,但很快就捂着鼻子:“你都不清理一下身子的吗?”
“怎么了?”江离狐疑,可劲的嗅了下己身,但并没有什么怪味。
“好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好刺鼻。”李幼微很不满,嘟囔着。
江离没好气的道:“这可不是你万剑宗,这是荒郊野外的洞穴中,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
“你清理还是不清理?”李幼微娇叱:“不清理你就别进来。”
江离真的很无语,瞪着李幼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婚房,你嫌你夫君我脚臭,不洗脚不准上床呢。”
“你在说什么呢?”李幼微顿时羞红脸,但很快双手叉腰:“我真的很不喜欢血腥味,你去洗洗嘛,顺便准备下早餐。”
“好吧。”江离摊手,而后走出洞穴。
李幼微看着江离的背影,羞红脸,狠狠跺脚:“这家伙,原以为他老实,结果却是口花花,什么夫君?想得美……”
她已经知道离恨是假名,知道江离才是真名。
但她没有问,装作不知道。
山脉中。
江林脸色极为阴沉,看着一地血尸。
这些尸体,已经被野兽等啃噬的不成样子了,但依旧可以知道,这是他的队伍。
“好狠的手段,一个不留!”江林话语阴厉。
但最后,却是又有一点的庆幸。
他在想,若非是他前往王誊告诉他的奇遇地,是否现在也遭劫了?
但很快,他激灵打了个寒颤!
王誊似从分开至今,一直不曾给他任何信息过。
这很不对劲,根据约定,王誊应该一个时辰向他汇报一次情况才对。
“莫非王誊也遭了毒手?”想到此处,江林感觉浑身一下子冷了下来。
像是一道冷电,暮然从尾椎骨窜到天灵盖。
王誊多强,他很清楚。
就算是在江家的长**中,都有一席之地,在整个青林城,都属于顶尖的高手。
与他就算有差距,但也不大。
若王誊遭劫,岂非是说,那个被他亲手废掉的小畜生,同样有了杀绝他的能力?
掏出传讯玉,一连向王誊传去七八道消息,但都石沉大海!
“该死!该死!!”江林暴跳如雷!
他无论怎样都想不通,被他亲手废掉气海、神府的人,怎么在几天之内,修复一切,并且变得这般强势,实力这般强悍!
先诛三大长老,在灭王誊,这实力,让他都头大,感觉前路都暗淡了。
“事到如今,只有请动城主府!”
江林低语,眼中露出一丝狠色。
再次掏出传讯玉,呼唤七长老,知晓其方位后,就与其汇合而去。
洞穴中。
炊烟袅袅,诱人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那是一只雪鸡,被剥净了毛,肉质如玉,约莫两斤重,旁边还有一只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的鳖。
江离下了功夫,以王誊的枪凿出一个石锅,鳖用来炖煮,雪鸡用来爆炒。
很快,两人开动了。
李幼微初时矜持,但很快,顾不得淑女形象了,吃得红唇油油泛光,大眼睛都眯起来了,在哪里赞叹:“真的好美味,我觉得就算你不走修者路,只是开一家酒楼,都足以富裕一生了。”
江离手微停,半晌后笑道:“若有一日,解决了一切,在尘世开家酒楼,也不无可能。”
李幼微诧异道:“你不想登临修道之巅,踏足万古都不曾有人涉猎的永生吗?”
“我只是炼体境的小修者。”江离撇嘴:“你说的那些东西太远了,太空泛了。”
“无大志向,如何攀最高峰?”李幼微不解:“吾辈修士,不都该以成仙为究极目标?”
“我只知道,步子大了要扯蛋。”江离惬意的打了个嗝:“剩下的你收拾。”
“你这人!”李幼微又气呼呼了。
她觉得,自从认识这江离后,自己平静无波的心湖,总是泛起各种波澜,这人怎么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