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尔!”黄鳞睚眦欲裂!
他整个人都颤抖着!
这并非是惧怕。
而是气愤到祭极点,以至于以神府之境的修为,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躯体。
江离讥嘲道:“我枪尖都指在他的眉间了,你问我敢不敢?你猜我敢不敢?”
黄鳞闭眸,深呼吸,阴森森的道:“放了他,我可以承诺,让你得个好死,不会受到太多折磨。”
“啧啧,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仁慈?”江离笑了。
但凡是死,哪有区别之分?
被斩一刀死了是死,被砍一万刀也是死了。
黄岑恐惧得体若筛糠,更是直接被吓尿了!
他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惯了,没有了年轻时候视死如归的霸气。
此时死亡临头,让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股脑的在求饶,在求救。
“你的高傲呢?狂傲呢?”江离嗤笑着,他长枪一直点指在黄岑的眉间,黄岑根本不敢回应。
“现在,我问你答。”江离长枪略微向前,顿时切开了黄岑的眉间,有血液流淌。
“求求你饶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岑开口,瑟瑟发抖。
“你且说说你知道的,你家公子的往事,比如欺男霸女,比如草菅人命。”江离杀意很足。
来参加这万玲池盛会的人太多了,整个北域诸势力与散修皆有参与。
此事若不弄个清楚与明白。
这黄家二房,又或者是白帝宫的人在外,胡乱宣传一番,他怕是就要成为那个草菅人命的狂徒了。
“黄岑!”黄鳞大吼:“你要知道,大丈夫当临死不屈!”
“黄岑长老,我母子对你素来不薄……你何苦他死了,还要讲述……”那妇人也焦虑了。
有些事,虽然人尽皆知。
但不说破,不点破,一切都好。
最少她可以借给儿子复仇的大意,让整个二房,甚至于黄家之力,绞杀江离。
但若是他儿子的那些罪名尽数说出来。
怕是还愿意帮她的人就很少了。
至少在爱惜羽毛,珍爱族威的老祖哪里来说。
知道她儿子的那些破事烂事后,长房不可能出手相助了。
甚至一个不好,黄苍直接清理门户都说不一定。
“我说了,你就不杀我吗?”黄苍眼神扭曲。
“说。”江离呵斥,长枪再次前刺,让黄苍惨叫,顿时他就开口了:“去年花灯节,我陪同公子游船,他看见一个女子,当时那女子已有五月身孕,但公子喝了点酒,先是命我斩了那妇人的丈夫以及随从,然后就在游船上玷污了那妇人,最后更是亲自出手挖出了那妇人肚子中的胎儿,他又听李二狗说,这种孕中胎是大补之物,就烹了吃了……”
咔擦!
听见这件事,江离顿时咬紧了后槽牙!
只恨自己当时让那个杂碎死得更痛快了。
“前年上元节,我陪公子前去收租,但一个老农拿不出现银,求公子宽限两天,但公子当时和朋友一起,就觉得丢了脸,就活生生把那个耄耋老者打死了。”
……
……
一桩桩,一件件。
尽都是惨剧。
全都是飞鹰走马,无恶不作,草菅人命,欺男霸女!
且,这还只是黄岑知道的,亲身陪伴的。
但这黄岑平日之间,身份在二房之中很高,根本不可能长期陪伴他家公子。
也即是,这黄岑说的,怕是不足他家公子所做恶事的万一。
“你这个贱婢、恶婆娘!就这种该天收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杂碎,畜生,老子只恨当时让他死得太过痛快了,你竟然还有脸要为他复仇?还闹得天下皆知?”江离气炸肺!
他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但听见那些事之后,他真的恨不得把那个杂碎从地狱里面拉出来,再砍他几百刀。
妇人色变,狞笑道:“那黄岑死到临头,胡言乱语,我儿子最是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再说了,他才多大?就算做了这些也不是年纪小,他还是个孩子啊。”
“我……”江离突然觉得自己词穷了。
找不到任何言语了。
“够了。”黄苍一直静静的不发一言。
但现在,他出声了,叹息着看向白帝宫与兽王宫的强者,道:“让道友见笑了。”
朱长老面色微变。
兽王宫的强者却是叹道:“家大业大,总有害群之马,总有纨绔子弟,老前辈无需多想。”
黄苍叹道:“我为黄家当代老祖,也为家主,族中出了这等事,我却是毫无知觉,可想而知我年龄的确大了,不适合继续管理族群了。”
这下,除江离与烟非渔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黄家内乱久矣。
之所以乱。
是因为长房嫡长子无辜横死。
只留下幼子。
主少国疑。
大抵如是。
所以才有二房的争。
也就是黄家内乱,所以刀谷与万剑宗,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逼得黄家只能龟缩于苍山之内。
而黄苍一直不曾立下少主。
也导致这情况的加剧。
很多人都猜测,黄苍是故意如此,为的就是让两房一直相斗,如养蛊,抉择出最适合的继承者。
但也有人说,黄苍老谋深算,故意看两房相争,但事实上,是为了待价而沽,为黄家改换门头之后,要来更好的价钱。
但现在,听他的意思,是有意在今日立下继承者?
“黄坤,聪明伶俐,天资卓绝,可承继黄家基业,传家主令,从即日起,黄坤为我黄家少主,持少主令,主掌族中一切事宜,长老院七大长老尽力辅佐,不得怠慢。”
随着黄苍这一句话,一切尘埃落定。
长房之人齐齐跪地,甚至有一些都发出了哭声,高声大呼:“老祖英明,吾等必尽心竭力辅佐少主。”
但二房的人却是彻底色变!
那妇人焦虑道:“老祖,我长子虽逝去,但我二子依旧才能盖世,压盖我黄家诸少年,那黄坤……”
黄苍眼眸危险的眯起,斜眼扫去,淡漠道:“你、在教我做事?”
妇人面色狂变,一下跪在地上:“媳不敢。”
“你从此不是我黄家的媳妇了。”黄苍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