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怎么了?”琬儿的呼喊声传来,清脆而急切。
听到琬儿的声音,楚辞瞬间一改方才在祠堂中那副激愤之态,神色变得无比坚毅。
他挺直脊梁,对着牌位郑重起誓:“父亲放心,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岁月如何流转,只要孩儿尚有一口气在,必定护母亲和琬儿周全。”
说罢,楚辞赶紧退出祠堂,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
“妈耶!不会被原身的祖宗给认出来了吧!”
“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原身最后的倔强?”
楚辞全身一个激灵,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进祠堂了,太可怕了。
“七哥,你没事吧!”
楚辞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未能反应过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下班开车回家路上的记忆。
他记得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在马路中央,然后……
他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方陌生的世界。
他慌乱地打开手机,急切地看向应用商店,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手机虽有信号,可当他点开抖音时,里面仍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视频。
琬儿望着眼前的楚辞,只见他呆呆地怔在原地。
眼睛一会儿紧盯着左手,一会儿又望向右手,时不时地,手指头还在另一只手的上方滑来滑去,模样甚是奇怪。
琬儿心中疑惑不已,终于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七哥,你在干嘛呢?是在画符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楚辞这时方才缓缓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眼前原身的妹妹琬儿身上。
琬儿年仅十四,却落落大方。眉如远黛,眸似秋水,面容清丽,气质出尘。
她静立在楚辞面前,宛如一朵初绽的幽兰,散发着淡雅的芬芳。
虽稚气未脱,却已有别样的沉稳与聪慧,一举一动间,尽显灵秀之气。
楚辞凝视着眼前的琬儿,心中思绪万千。
似是觉得回去也并没什么好处,不过是在那 996 的福报中充当一名光荣的打工人罢了。
良久,他在心底轻叹一声:“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没事!琬儿。”
话音未落,随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追问。
“琬儿,你刚刚说什么?画符?”
说着,楚辞拿着手机在琬儿面前晃了晃。
琬儿似是有些不耐烦:“哎呀!七哥,你手在我面前晃什么?”
“你看不到我手中的东西?”
“东西?”琬儿疑惑,又认真的看了一遍。
“你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呀!”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学艺不精,连张符都画不出来!”
“呵呵……看我不告诉娘亲,让娘亲收拾你。”
楚辞暗自思忖:“难道只有自己能看到手机?这不会就是我的金手指吧!”
看着琬儿那认真的态度,似不像在说谎!楚辞内心兴奋了起来。
原身的记忆里有这方世界的概况,这是一个文道、武道、仙道、魔族、妖族共存的世界。
“难不成我就是那道人口中的三道合一的机缘?”
“从一个打工人,一跃变成了天命之子?”
楚辞暗自思忖,脸上挂着笑意,思绪飘远,脑海中不断浮现对未来的憧憬。
“哎呀!七哥,你又在想什么?”
琬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许不耐烦。
楚辞这次才真正清醒过来,轻咳一声,面露严肃之色。
“琬儿,父亲和几位哥哥到底因何而死?”
琬儿闻言,眼眸之中透着怒火,目光渐渐看向远方。
“七哥,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楚家也不过是这大环境下的牺牲品罢了!”
“琬儿,你慢慢道来!”
琬儿说了很多,时不时用衣袖擦拭双眼。
大虞皇朝,以文为尊,武将渐渐边缘化。
文官把控话语权,武将已经不可上朝,渐渐沦为低贱的代名词。
军伍之中更是监军掌权,去年,镇魔关战事不利,几疫之后,六个儿子全部战死。
每次都是被包围,魔军似长了天眼,能够准确知道他们的位置。
楚怀远细查之后,发现监军与魔族暗通款曲,不但贩卖军情,还将战士们的兵甲交易给魔族。
楚怀远做为镇魔关的统帅,哪能容的了这种事,一气之下就将监军就地正法。
并将证据快马加鞭报于朝堂。
当今陛下震怒,派出监察史前去前线核实真相。
没想到被杀的监军与朝堂勾连甚深。
那监察史和当朝宰相沆瀣一气,捏造事实,诬陷楚怀远谋反。
最后,陛下判了楚怀远谋反,将其押回京城,斩于宣武门。
原本是要将楚家满门抄斩的,考虑到楚家百年将门,在军中威望甚重,担心激起兵变,楚家才逃过一劫。
不过家产充公,只留了这一处老宅。
楚辞听到这里,心中大怒:“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
“将士们在外戍边,英勇杀敌!朝堂上的一堆文官玩弄权术。”
“居然想方设法要弄死他们,没有罪名就捏造罪名,罪魁祸首居然是当朝宰相!”
“七哥,父亲和哥哥们,死的冤呀!”
琬儿说着,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瞬间便成了一个泪人。
她双肩颤抖着,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那哀伤的模样让人无比心疼。
“琬儿,七哥不是回来了吗?”楚辞轻轻拍着琬儿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此事暂且不说,说说家中的情况吧!”
提到家中状况,琬儿的眼神更加黯淡。
“如今,家中已无钱财,只能靠变卖家具勉强度日。”
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说到此处,琬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哭声愈发凄厉,那抽泣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人心。
“更可恨的还是那宰相秦墨渊,他老家也在怀庆府。秦家知道家里变卖家具,就开始处处打压。后来,居然没有人敢上门来收。”
琬儿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那宰相的权势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娘亲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地让人去把贴身的首饰变卖,换了些钱财,将下人都遣散了。”
她的泪水不断滚落,打湿了衣衫。
“好一个秦家!”
“好一个秦墨渊!”
“好一个当朝宰相!”
楚辞怒目圆睁,面色涨红,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只听琬儿继续道:
“现如今,家里就只剩下杏儿和车夫老马。他们推脱说没地方去,死活都不愿走。”
“杏儿自幼便在府中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不愿走我倒能理解,不过老马为什么不愿意走呢?”楚辞面露思索,追问道。
“老马说他这些年在府里,承蒙父亲和娘亲的照顾。不忍看主家有难,求娘亲把他留下来。现在他也是在外面打打零工,贴补家用。”
楚辞听到这里,怒火消散了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看着曾经辉煌的侯府竟沦落到这般地步,如今竟要靠家里的下人打零工来贴补家用,他不禁无奈地摇头叹息。
“没想到,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得想办法搞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