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嘹亮的鸡鸣打破了夜的寂静,楚宅上下顿时忙碌起来。
楚母端详着新缝好的青色长衫,那细腻的针脚、精致的裁剪,无不彰显着她的用心。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杏儿说道:“杏儿,把衣服送去西院,再让兰嫂多备些干粮。今日可是院试的大日子,可马虎不得。”
楚母的脸上虽有些许疲惫之色,但那笑意却如春日暖阳般温暖。
楚宅门前,楚辞身着青色长衫,身姿挺拔如青松。
他接过一个大包袱,看着众人,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娘,不用送了,不就是个考个试嘛!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
楚母走上前来,整理了下楚辞的衣服,眼中满是期待。
“行,好好考,咱楚家今日就要出个秀才了。”
听着母亲的话,楚辞微微点头道:“放心吧!看儿子考个解元回来。”
随即,他又看向风老。二人对视无言,那深邃的目光中似是明白了彼此所想。
怀庆府,一府之地也不算小。
院试之地,并不在任何一个书院。而是在那神圣的文舟之上。
考子须在规定时间和地点,登上文舟。
那文舟乃是文道伟力所化,散发着神圣而庄严的气息。
当楚辞到达指定地点之时,一道璀璨的光柱照下,光芒闪耀间,他就消失在原地。
几名女子在一幢二层小楼上,凭栏而望,望着楚辞消失的地方,相视一笑,似胸有成竹,仿佛早已预见了未来的种种。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脊之上,一名老者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身体似与空间融合,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无人能看到他的存在。
楚辞再次睁开眼之时,已在文舟之上。看到眼前的场景,就是一怔,可谓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这么多人?这真不是放假出来旅游的?”楚辞腹诽。
考子以书院为单位,分列整齐。唯有他是个例外。
楚辞整齐的队列面前走过,最终他停在了一块旗帜下方,旗帜上书——“圣前”二字。
与其他队列不同,圣前之下,只有他一人。
“小子,你就是楚辞?”一个声音传来,带有几分不屑。
楚辞抬头,看到一群考子向他走来。
为首之人手摇折扇。折扇之上有“听涛”二字。
“是的,这位兄台是?”
那名考子手中折扇一合,轻敲手掌。
“怀庆秦家,秦涛,秦风是我胞兄。”
楚辞闻言,淡淡一笑:“秦风的兄弟?怪不得似曾相识。有礼,有礼。”
“楚辞,听闻你是自学成才,知道科考考些什么吗?”
话到此处,秦涛微微一笑:“科考终究考的是底蕴,不是随便写两首诗就能过关的。”
“秦兄,你废话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秦涛看着楚辞那人畜无害的样子笑了。
“我想说什么?呵呵,我想说,楚家就是楚家,军伍就是军伍,低贱就是低贱,垃圾还是垃圾。”
楚辞摇头赞叹:“秦兄果然高见,垃圾就是垃圾。”
“不知令兄可好?文宫可曾修复?哎呀!这可是曾经的豫州第一秀呀!”
“因为我这个垃圾,彻底从文道除名,结果连我这个垃圾都不如,你秦家果然是底蕴深厚呀!”
秦涛手中折扇停止敲动,眼中一抹杀机闪过。
他身后几名考子,也盯着楚辞,眸中杀意尽显。
文坛世家,圈层文化浓厚,秦家更是树大根深。
又有当朝宰相做背书,结交之人非富即贵,哪是楚家可比。
望岳文会,秦风文宫破灭,文道之路断绝,宰相秦墨渊震怒。
接连几日,整个朝堂都蒙上了阴影。
与秦家交好的,其它豫州八秀身后的家族,对楚辞也是恨之入骨。
这些家族都憋着一口气,誓要将楚辞这个文坛毒瘤给扼杀掉。
想把楚辞赶出文坛并不容易,几个家族也不得不承认,楚辞的诗才了得。
圣人亲赐文根,荣得圣前童生。
听闻楚辞要参加此次科考,几个家族都兴奋了。
正如秦涛所言,科考不是做诗,只策论一项,就不是楚辞能企及的。
好的策论,哪是楚辞这种军武家庭能看的到的?
所以,没有老师,自学成才,在这些家族面前就是个笑话。
很快,几大家族商议,制定了各种计划,静待这一天的到来。
“楚辞,敢再赌一场吗?”秦涛面带讥讽,冷笑道。
“不知秦兄想赌什么?”
“当然是科考成绩,谁的名次靠前谁赢。”
“那么赌注是什么?要是还是赌钱,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那是自然,岂能赌那等俗物?”
秦涛笑道:“败者,需换上女装去勾栏跳舞十天,遇到打赏,就要狗叫十声!此外,胜者可问败者一个问题,败者必须详尽回答。”
此言一出,全场落针可闻,虽不是自毁文根,但赌的也是极大。
一个文人,身着女装,勾栏跳舞十日,还有学狗叫。岂不成了斯文败类,文根必毁,文道之路必断。
楚辞闻言,也是哭笑不得。想到眼前之人身着女装,搔首弄姿,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哈哈,这个赌注倒是有趣……”
秦涛看着楚辞的表情有些不解,暗暗自忖:“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这赌注的份量?”
随即开口道:“楚辞,你敢赌吗?”
“赌呀!这么有趣为什么不赌呢?以科考成绩来赌,想必也是文坛佳话。”
“秦兄,劳烦写下圣道契约吧!”
秦风闻言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张圣纸,圣纸上是早已写好的契约。
秦风率先在契约上签下姓名。将圣纸递给楚辞。
“秦兄,这是有备而来呀!”
楚辞接过契约,看了看圣纸上的内容,与约定内容只字不差。
他并未直接签名,似有些犹豫。
秦风看着楚辞迟迟未落笔,出言讥讽道:
“怎么不敢签了?刚刚的云淡风轻哪去了?难道传闻的圣前童生只是个无胆鼠辈?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呀!”
楚辞斜睨了秦风一眼,跟看傻子似的。假装怒道:“签就签,谁怕谁?”
提笔一挥,写下楚辞二字。
“如此佳话,岂能无我赵信?我也与你赌了。”
只见秦风身后一人,走上前来,在契约之上写下“赵信”二字。
楚辞看着这熟悉的两个字,内心也是惊涛翻涌:“我艹,真有这么巧的事?这都是谁取的名字?不会玩过英雄联盟吧?”
“我也赌……”
“算我一下……”
不一会儿,走出来十三名考子,都在契约上签了字。
楚辞一想到十四人在勾栏穿女装跳舞的惊悚画面就嘴角上扬,可当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时,让楚辞瞬间石化当场。
其它十三人都是白面书生。而这一位是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看着不像个考子,倒像个杀猪的。
“这特么确定不是有错片场了?”楚辞腹诽。
“看什么看?我不能赌嘛!”
“……”楚辞闻言,竟无言以对。